蕭嫻不覺怠倦，便先去了大殿拜佛。

說了兩刻鐘，連謝箏也以為去大寺裡並無傷害，便建言去寧國寺一趟。

許媽媽說得對，她就是管不住她這張嘴。

雖說菩薩跟前眾生劃一，但去寧國寺中禮佛的多是京中勳貴簪纓，很多人家還在寺裡點了長明燈，一年到頭，供奉不竭。

婦人從穿著打扮看出蕭嫻絕非淺顯官家女，身份遠在她之上，她冇有套近乎的心機，便冇有自報家門，又衝蕭嫻笑了笑，先一步出去了。

思及此處，謝箏猛得又想起陸毓衍腰間的那塊紅玉來。

蕭嫻趕快點頭，福身道：“是我衝撞了夫人。”

白日說話不便利，從延年堂返來後，蕭嫻冇急著開口。

五年前遠遠的、那麼倉猝的一眼，不認得也是平常，等蕭柏與陸培元說透了，陸毓衍也就曉得她的身份了，不想認得她，也隻能認。

案子裡遇害的女人都是布衣百姓，冇有一個是官家女子。

山道上都是進香的人群，也有很多官家女眷，謝箏做丫環打扮，在此中並不打眼。

幾年不見女兒，沈氏恰是耳根子軟的時候，拗不過蕭嫻，隻好去看蕭柏。

蕭柏任明州知府，聖上讓他回京看望傅老太太，他也放心不下那一城事件，最多留京兩月，等春季時就要往江南去。

去佛前拜一拜，求個心安也是好的。

觀音殿中，香客極多，各自自矜身份，儘管低頭拜菩薩，冇有人冒然打量扳話。

蕭柏放下茶盞，道：“讓臨兒與你一道去。”

蕭嫻和謝箏冇推測裡頭有人，一時微微怔了。

在江南時，她也曾傾慕過俊朗少年人，咀嚼過表情起起伏伏的滋味，謝箏與陸毓衍再是陌生，也是五年的未婚伉儷，成了本日這般局麵，又怎會心如止水？

寧國寺是皇家敕造，百餘年間，顛末幾番修整擴建，彷彿成了京畿一帶最大的古刹。

下午，她清楚是瞧見了謝箏望著陸毓衍的背影如有所思的。

蕭家美意幫她，她如何能為了私心，在這個當口上讓蕭嫻去寺中？

可恰幸虧老太太跟前，又甚麼都不能說破，隻能順著應了。

蕭嫻讓她在床沿邊坐下，仔細心細說了從蕭臨那兒問來的狀況。

謝箏拿著剪子撥燈芯，聞言頭也冇抬，嘴上道：“恰是返來頭一日，才少不得過來存候。今後大略要十天半個月纔過來，奴婢又不往老太太跟前去，女人且放心，等閒遇不著。”

蕭柏在外幾年，好不輕易回京，宦海上要有一番辦理，他又要悄悄體味謝慕錦的案子，這幾日都在外頭走動。

早晨是謝箏值夜。

到了廟門外，設了讓女眷梳洗清算的帷幔，謝箏扶蕭嫻下轎，出來淨手淨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