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至有人在暗裡群情過,李昀若登大寶,一定能壓得住其他兄弟、外戚、朝臣,但若隻是個閒散皇親,他能無功無過地活一輩子。
許嬤嬤訕嘲笑了笑,用力兒給謝箏打眼色。
這一養,也有一輪風景了。
陸毓衍與李昀扳談幾次以後,多少能明白蘇潤卿的意義了。
兩人進了書房,與李昀見了禮,這才落座。
“你如何不攔著殿下?”蘇潤卿咕噥道。
李昀讓人拿了京郊的輿圖來,指著寧國寺的位置,問道:“大抵要搜刮多大的範圍?”
固然淑妃娘娘說了,讓李昀一個皇子跟著底下人跑東跑西查案子不鐺鐺,點了陸毓衍來跑腿,又跟了個蘇潤卿,但李昀實在並冇有著力。
陸毓衍的指尖在圖上劃了一圈:“以寧國寺為中間,從裡到外,一點點尋疇昔,這山上大略有多少寺廟庵堂,順天府裡該當都有記錄,楊大人會安排好的。”
陸毓衍正品茶,聞言抬眸看了李昀一眼,見他語氣雖淡,神采之間並無其他情感,又垂下了視線。
蘇潤卿低低歎了一聲:“殿下實在也難堪。”
謝箏把絡子放到繡籃裡,拉著蕭嫻在桌邊坐下,把勺子塞到她手裡:“恰是夫人常日裡冇往那上頭揣摩,不體味那些人的性子愛好,一時急起來,脫口而出的那幾位,才叫女人感覺不鐺鐺,如果每天就揣摩著,那就不一樣了。”
蘇潤卿一口水嗆著了,驚奇道:“殿下也要一道去?”
隻不過,以陸毓衍來看,他並未從李昀的言語當中瞧出任何與淑妃分歧的端倪來,乃至是帶著敬意的。
端起茶盞,蘇潤卿聞了聞茶香,又觀茶形茶湯,笑著道:“這是貢品吧?前幾日,聖上還令人賜了一些給祖父。淑妃娘娘素飲大紅袍,這老君眉是特特為殿下留的了。”
他就像是夏季裡的一眼泉水,沁人的涼,也舒心。
陸毓衍歎道:“差未幾。人不好找,誰都要交差。”
雨後氛圍清爽,一掃之前的悶氣。
那兩個嚼舌根的,過後叫陸婕妤給發落了,她們說的話,陸毓衍原也冇放在心上,直到這回與李昀打了交道,才又重新回到了腦海裡。
朝臣們都說,五殿下李昀性子沉穩平和,雖不露鋒芒,但也不是庸庸之輩。
即便聖上故意偏袒,李昀畢竟另有幾位兄弟。
李昀並非是淑妃的親生子,他六歲那年,母妃齊妃娘娘病故,聖上憐他幼年失母,惜淑妃小產失子,且淑妃的長女長安公主很喜好李昀,就讓淑妃哺育了他。
蕭嫻從榻子上翻身坐起,哼道:“話趕上話,好歹也尋個像話一點的,母親她掛在嘴上的都是些甚麼人呐!”
陸毓衍從書房裡出來,才走了幾步,蘇潤卿便吃緊追逐上來。
蘇潤卿細心把查訪的顛末說了:“楊大人已經安排了人手,若我們的設法冇有偏差,該當會在一兩處燒燬庵堂裡找到些陳跡。”
又說李昀的性子隻怕也不是大要看起來的這般,長安公主是出了名的暴脾氣,又驕得短長,淑妃能把女兒養成那樣,莫非還能教出一個溫潤的兒子來?
李昀聽完,冇有開口,又煮了水,重新泡了一壺茶,給兩人添上:“淑妃娘娘送來剛送來的老君眉,你們嚐嚐。”
蘇潤卿做了李昀小十年的伴讀了,依他的說法,五殿下是個能叫人如沐東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