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進了書房,與李昀見了禮,這才落座。
案子簡簡樸單辦好了也就罷了,眼下死了個官夫人,又鄰近中秋,不管如何,李昀好歹要擺擺姿勢,免得宮中夜宴時不好交代。
許嬤嬤連聲擁戴,見蕭嫻麵色好些了,這才悄悄鬆了一口氣。
謝箏把絡子放到繡籃裡,拉著蕭嫻在桌邊坐下,把勺子塞到她手裡:“恰是夫人常日裡冇往那上頭揣摩,不體味那些人的性子愛好,一時急起來,脫口而出的那幾位,才叫女人感覺不鐺鐺,如果每天就揣摩著,那就不一樣了。”
“女人,太太也是話趕上話了,不是用心的……”許嬤嬤端著綠豆沙出去,好言勸她。
蘇潤卿做了李昀小十年的伴讀了,依他的說法,五殿下是個能叫人如沐東風的人。
他的姑母陸婕妤頗受聖上恩寵,有一次他進宮麵見姑母,恰好聞聲陸婕妤宮中的兩個老嬤嬤說話,大略說李昀與淑妃之間並非經心信賴,淑妃若真把李昀當兒子看,為何不讓孃家人在朝中助李昀一臂之力,也免叫李昀被其他幾個兄弟壓住一頭,現在都不及幼年時聰慧得聖上歡心了。
“娘娘性子就是那般,常日裡有甚麼好東西,都替我與長安留著。”李昀抿了一口茶,語氣淡然。
“你如何不攔著殿下?”蘇潤卿咕噥道。
陸毓衍正品茶,聞言抬眸看了李昀一眼,見他語氣雖淡,神采之間並無其他情感,又垂下了視線。
他就像是夏季裡的一眼泉水,沁人的涼,也舒心。
陸毓衍從書房裡出來,才走了幾步,蘇潤卿便吃緊追逐上來。
蘇潤卿一怔:“五六日?一旬?”
李昀點頭,又依著案情問了幾個題目,陸毓衍一一答了,直到外頭雷雨過了,天氣垂垂敞亮,才作罷了。
端起茶盞,蘇潤卿聞了聞茶香,又觀茶形茶湯,笑著道:“這是貢品吧?前幾日,聖上還令人賜了一些給祖父。淑妃娘娘素飲大紅袍,這老君眉是特特為殿下留的了。”
“攔他做甚麼?”陸毓衍腳步不斷,嘴上道,“我們帶人搜山,你覺得幾日能抓到人?”
那兩個嚼舌根的,過後叫陸婕妤給發落了,她們說的話,陸毓衍原也冇放在心上,直到這回與李昀打了交道,才又重新回到了腦海裡。
朝臣們都說,五殿下李昀性子沉穩平和,雖不露鋒芒,但也不是庸庸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