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嫻很快回過神來,從速把茶盞放下,又取出帕子替謝箏擦拭。
紹方庭殺妻,彼時在京中鬨得沸沸揚揚。
“你說真的?”蕭嫻捏著帕子,指尖用力,微微發白,“正恩大師一個削髮人,即便熟諳你父親,又是從那裡得知的紹侍郎的案子?還清楚真假冤情?你信他?”
離紹方庭被斬首,過了三個多月了。
甚麼小賊盜竊激生機情,甚麼謝慕錦疇前經手的案子引來了抨擊。
她記得清楚,兩家合八字的時候還不到腐敗,但紹方庭的案子複審完成、行刑的日子,謝箏一下子冇想起來,但起碼是過了端五的。
可兩家不但定下了婚約,謝慕錦乃至把傳家的紅玉給了陸毓衍,來彰顯他對乘龍快婿的對勁。
那年端五時,謝慕錦問顧氏要過兩個粽子,說過“好歹再讓紹大人過個節”。
謝慕錦又是如何看陸培元的?
蕭嫻進屋裡去了,謝箏站在廡廊下,悄悄想:真碰到了事兒,才曉得信賴和思疑,都那麼難。
謝箏苦笑:“他是削髮人,又何必編排些謊話來誆奴婢?他不但是正恩大師,他還是譽滿天下的柳澤柳大儒,他冇有來由來哄人。”
若你狐疑他,你不肯信他,就是把甚麼路都絕了。”
蕭、陸兩家在宦海說不上隻手遮天,但對於謝箏老是充足了的,就算有政敵想以此打擊,謝箏憑甚麼讓彆人信賴,乃至儘力相幫?到最後,底下著力的當槍使的都完了,上頭的神仙們拍拍衣袖,結束了。
她並非經心信賴柳澤,她是信賴謝慕錦。
小定之前,婚事未成,謝慕錦不肯與陸培元做後代親家,是能夠把婚事緩下來的。
跟蕭嫻說得一樣,賭一把?
“大師說,那是個冤案,父親亦知是冤案,還是硬著頭皮往下辦了。”
謝箏的心重重一跳。
查案不輕易。
謝箏按了按發脹的眉心。
蕭嫻的意義是讓謝箏賭,賭陸家明淨,賭陸培元明淨。
蕭柏幫她,是因他與謝慕錦瞭解,而謝箏是陸家的媳婦,若幫忙謝箏會損了陸家、損了蕭家,蕭柏的挑選會很明白。
她曉得蕭嫻說的是對的。
蕭、陸兩家是姻親,又同是舊都世家,隻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若陸伯父是明淨的,有他互助,你才氣把你父母的案子翻過來。
像謝慕錦那樣,每年每月與各種案子打交道,從那麼多人嘴裡辯白實話謊話,當真是難事。
蕭嫻正提著茶盞要給謝箏添茶,聞言手上一顫,熱茶灑出。
各種起因,謝箏不消動腦筋就能找出來,隻要首惡想矇混過關,一樣有體例的。
那陸培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