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箏笑也不是,氣也不是,恰好蕭嫻不在跟前,不能撓她癢癢,謝箏隻能拿指尖狠狠戳了兩下信紙泄憤。
雖曉得陸毓衍和謝箏是在議論案情,但一個世家公子,一個姻親家的丫環,二更天裡揣摩彆人伉儷豪情如何、子嗣如何,這感受實在有些奇特。
不過就是定了親了,她當時與陸毓衍一句話都冇說過,還如何辦,纔不睬嘞!
陸毓衍叫她去衙門裡認人,她要去,叫她去燕子村問話,她還是要去,連把她的絲巾丟了,她都隻能吃啞巴虧。
謝箏看了一半,正笑話蕭嫻厚臉皮胡說八道,哪知背麵的筆鋒一轉,真的就是胡說八道了。
鬆煙摸了摸鼻尖,這麼一看,反倒顯得貳心機太多了。
“本日太晚了,要不然,倒是能夠去梁家拜訪。”陸毓衍俄然道。
謝箏也是這般想的,鄭夫人辦了書畫社,又長年幫助城中善堂,與之來往的人數不堪數,但論起私交來,梁夫人是此中一人。
就彷彿謝慕錦與顧氏,結婚快二十年了,謝箏的印象裡,父母從冇有起過爭論,乾係和諧又密切,不還是隻要她這麼一個女兒嘛。
陸毓衍先一步邁過了門檻,謝箏迷惑極了,都這個時候了,陸毓衍莫不是還要去給傅老太太問安?
依著端方,自是當主子的先行,謝箏垂著頭,等著陸毓衍先走一步,立了半晌,不見陸毓衍挪一挪步子,她不由抬開端來。
畢竟是一條性命,鄭夫人不是喪芥蒂狂的人,不會掛在嘴邊四周說道。
她不曉得這幾年陸毓衍與蕭臨有冇有冇法無天,但她現在的身份,可不能不睬會衍二爺。
白日再酷熱,傍晚時也落了一場雷雨,掃去了一整日的暑氣,這會兒夜風吹在身上,添了絲絲涼意。
恰好那兩人非常正兒八經,口氣與之前會商羅婦人是不是凶手時如一。
謝箏看不透,又不能一向盯著,隻好收回視野。
“這也說不好,”謝箏低低哼了一聲,嘀咕道,“人家關起門來好吵嘴壞,又不是看生了幾個哥兒女人。你不也冇有同胞兄弟嗎?總不是陸大人與陸夫人豪情冷淡的乾係吧……”
陸毓衍的薄唇微微抿住,眼底有一層淡淡的霧,隻一刹時又消逝不見了,似笑非笑普通,如有似無的,最後連這點笑容都消逝了。
她奉告羅婦人,該當是想幫她從寶姐兒短命的暗影裡走出來,而鄭夫人若也說給過梁夫人聽,那恐怕也隻要兩種啟事。
謝箏勉強把絲巾拋到了腦後,心不在焉的,乾脆仔諦聽絲竹聲。
謝箏越想,腳步越快,直到到了蕭家外頭纔回過神來,規端方矩向陸毓衍施禮告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