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速去拿啊!”
“國法?我讓你看看甚麼是國法。”晏軻說完,手裡的剪刀往他脖子上遞緊了一分。
掌櫃的高低打量了晏軻一眼:“如何受的傷?快把他放下來我看看。”
掌櫃的又翻開班長的褲仔細心看了看,沉吟半晌道:“你爹這傷勢很重,得用血竭止血,可咱這鋪子裡的血竭都被從戎的給收走了。”
晏軻趕緊放開伴計,對掌櫃的說道:“掌櫃的我爹受了重傷,求您救救他。”
“不敢,不敢!”伴計連連擺手。
“啊!”晏軻愣住:“班長,不帶如許的,前麵還說我福相,這兵荒馬亂民不聊生的,進了監獄哪另有命活著出來?”
“哎――”
班長欣然道:“那就得看你造化了,這年初隻能聽天由命。但你要記著,人活著必然要積善,不要當惡人。舉頭三尺有神明,連閻王都不待見怯懦怕死、狼心狗肺的人。”
街道上到處都是賞格緝捕逃兵的佈告,今天下午,差人局還專門挨家挨戶打號召,說上頭有令,告發逃兵者有賞,但凡是窩藏逃兵知情不報者,與逃兵同罪。他也不想昧著知己賺賞錢,更不想落下窩藏逃兵的罪過,得從速將他們打發了。
“必定能救過來,你彆跟小爺耍心眼。”晏軻鬆了口氣放開他,將掌櫃的推到班長跟前。
掌櫃的衝著夥什使了個眼色,這伴計撥腿要走。
“等一下。”晏軻叫住伴計,然後又抓起剪刀指著伴計說道:“你留下看著我爹。掌櫃的,我跟你去堆棧取血竭,誰如勇敢耍心眼,小爺這剪刀可不長眼!”
內心這麼想著,腳下一刻不敢懶惰。眼下最要緊的是尋個地兒給班長療傷,隻要他活著,本身纔有盼頭。
晏軻一聽傻了,從口袋裡摸索了半天後,對著掌櫃的行了個大禮:“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圖,掌櫃的您行行好,我爹就是失了些血身子衰弱,必定能救返來。要花多少錢我給您落個欠條,轉頭定當十倍償還!”
晏軻四顧無人,輕聲拍門。過了好一會兒,裡頭才傳來個不耐煩的聲音:“早打烊了,掌櫃的也睡下了,客長明日再來吧。”
“小的時候,咱村裡有個半仙,曉得我八字後一心想收我為徒,可我娘死活不承諾,說算命打卦是下九流,窮死餓死不能學。厥後他給人算命,我就跟邊看著,見很多了也就摸出點門道,懂點兒外相吧。可惜啊,此人算不如天年,趕上荒年,半仙竟活活餓死了。”
晏軻笑道:“聽您這麼一說,我就放心了,等我飛黃騰達的那天,必然讓你和我奶奶吃香的喝辣的,想吃醬牛肉就醬牛肉,想吃羊雜割就羊雜割,每樣來兩份,一份吃了,一份倒了。我再給你們找幾個小丫頭服侍著,一個捶背一個捏腿,一個捧茶碗一個唱小曲……”
伴計驚呼一聲,就被捂住了嘴,晏軻一個回身將門踢上,單手抓著伴計的衣領子說道:“伴計,快把你們掌櫃的叫出來。”
班長吐了口氣,自顧說道:“咱爺倆熟諳不過三月,雖說我常常罵你,踢你屁股,可我內心明白,你小子有情有義,腦瓜子轉得也快。固然沒爹沒孃打小吃了很多苦,但生得天庭飽滿,一看就是福相,將來定有出頭之日。”
晏軻聞言,情急之下驀地抓起桌子上的一把剪刀,上前一步抵住掌櫃的脖子:“你到底救不救?我爹如果有個三長兩短,小爺賠了這條命也要捅了你,再燒了你這無良的黑藥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