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來時,天已大亮。梳洗已畢,用過早餐,柳兒說道:“蜜斯,少穀主教我給你帶句話,說等蜜斯用了早餐,才氣說給蜜斯聽。”
抽屜裡另有一個紅色的小方盒,千蔻獵奇心想,翻開來看。不看便罷,這一看,實實的嚇了一跳,放手便將盒子扔到了地上。本來盒子裡裝的,恰是當年那支害她中毒失聲的七錦七摧蘭。
千蔻回想起舊事,不由得感慨起來,又想:當年薛讓待我實在不賴,我很感激他,但他若會傷害哥哥,冇何如,我隻得幫著哥哥。
她感喟一回,持續往下看,翻過一頁,忽見頁頭上寫著四個字“雙鵠失和”,中間有一段批言:“血為引,親作媒,融融雙鵠,咕咕失和。”
她翻到註釋,一頁一頁細細檢察,俄然,書中一株七色花的圖象映入她的視線,這恰是害她中毒失聲的那株七色花,隻見頁頭上寫著五個字道“七錦七摧蘭”。
回到房內,千蔻一頁頁接著看下去,被那些前所未聞、光怪陸離的奇花怪草驚得瞠目結舌。此中有一門怪草叫作天香睡蔓,書中寫道:
千蔻讀罷,驚怵萬分,暗想:本來如此,難怪哥哥說七年後能夠再用紫色花瓣替我解毒,但他可冇說這東西竟這般凶惡!當初若被我碰壞了彆的花瓣,我豈不是要做瘸子瞎子?若更不利,捏了兩片花瓣,現在不早死翹翹了?我不過做了回啞巴,也算不幸中的萬幸了。薛讓為甚麼要在屋裡養這類東西?
出穀?千蔻微微一愣,她已有多少個年初未曾出穀!自從不會說話,她也對穀外的天下失卻了熱忱,恐怕丟人現眼。
千蔻嗤之以鼻,暗自好笑:又是甚麼花腔?
千蔻看罷,魂飄神搖。“活人鮮血作引”、“如蛭嗜血”、“滿身新傷舊痕迸裂”、“血不能止”,這一字字一句句都勾畫出五年前她與薛讓一同關在法律室時的場景。薛讓身上十五個創口冇法隔絕地不竭地淌出鮮血的模樣彷彿又在麵前。
千蔻心中一凜,細心看下去:
她不敢去碰那殘花,又怕大柯小梔誤觸中毒,留個字條丟在殘花旁,便抱著那本《異草寶籍》回本身屋子去了。
她從底層抽屜裡找出一枚小小瓷瓶,悄悄翻開來看,內裡是一枚完整的紫色花瓣,她忙又蓋上,還是放進抽屜裡。這是薛譚替她籌辦的解藥,薛譚曾對她千丁寧萬叮囑,必然要在滿七年之期以火線可服用。
“天香睡蔓:爬藤植物,斑紅色無嗅,其莖葉帶香而催人昏倒。中毒者若身不離其香,則昏睡至死;若身離其香,三個時候後可醒。醒轉後即對昏倒之前諸事懵懂難憶。嚼其花,可克其毒。”
顛末這麼多年,這支七錦七摧蘭雖已乾癟,卻仍色采素淨。此中紫色的花瓣已經缺損,是當年千蔻捏壞的,除此以外,黃色的花瓣卻也冇了,像是被人齊根剪去。千蔻好生迷惑:這黃色花瓣哪去了?
這究竟是甚麼東西?她的心中充滿了迷惑與難過。
千蔻墮入焦灼。她怎能單獨躲在穀裡,萬一哥哥遭到傷害如何辦?這是絕對不能答應的,她得和他在一起。可出穀以後她又該如何做呢?莫非幫著哥哥傷害薛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