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蔻想起五年前的事來,心想:當年我摔壞了腿,在薛讓那兒住了幾天光陰,薛讓幫我編故事,說我是滾倒在一條溝裡,被一種草給迷昏了。指的必然就是這天香睡蔓。但冇想到,這故事雖有眉有目,有根有據的,還是教娘給看破了。
“蔻蜜斯漸漸考慮便是,”小梔又道,“我倆出穀前再來蜜斯跟前聽令。”說完兩人拜彆。
千蔻墮入焦灼。她怎能單獨躲在穀裡,萬一哥哥遭到傷害如何辦?這是絕對不能答應的,她得和他在一起。可出穀以後她又該如何做呢?莫非幫著哥哥傷害薛讓嗎?
抽屜裡另有一個紅色的小方盒,千蔻獵奇心想,翻開來看。不看便罷,這一看,實實的嚇了一跳,放手便將盒子扔到了地上。本來盒子裡裝的,恰是當年那支害她中毒失聲的七錦七摧蘭。
“七錦七摧蘭:花開七色,紅橙黃綠藍靛紫,每色花瓣可封人身一大經脈。故中紅色花瓣之毒者,右臂即頹;橙則左臂頹;黃則右腿頹;綠則左腿頹;藍則失明;靛則失聰;紫則失聲。七年以後能夠原色花瓣解毒,翻開被封經脈。七年以內裡雙色毒者即死。此物藥效極強且快,慎重處之。”
“天香睡蔓:爬藤植物,斑紅色無嗅,其莖葉帶香而催人昏倒。中毒者若身不離其香,則昏睡至死;若身離其香,三個時候後可醒。醒轉後即對昏倒之前諸事懵懂難憶。嚼其花,可克其毒。”
這名字古怪,不知又是個甚麼怪東西。
柳兒這一句話將千蔻點醒,她立即想到:這對玉莫非與我們薛家的那些奇花奇草有關?她將柳兒一推,即起家去往薛譚的屋子,徑直走到裡屋,翻開了櫃子最底層的抽屜。
她不由得又是後怕,又是幸運。
第二天醒來時,天已大亮。梳洗已畢,用過早餐,柳兒說道:“蜜斯,少穀主教我給你帶句話,說等蜜斯用了早餐,才氣說給蜜斯聽。”
字腳間模糊透出一股暴戾之態。
哥哥出穀是為了追回孃親的首級,她想,是為了找薛讓報仇!哥哥這般文弱,豈是薛讓的敵手?
千蔻暗吃一驚,自發被打了一記清脆的巴掌,薛譚的這兩句話彷彿用心要提示她甚麼似的。她這才模糊感遭到,萬簡心雖已死,但對她的影響並冇有結束,她仍被緊緊地鉗錮住。
千蔻讀罷,驚怵萬分,暗想:本來如此,難怪哥哥說七年後能夠再用紫色花瓣替我解毒,但他可冇說這東西竟這般凶惡!當初若被我碰壞了彆的花瓣,我豈不是要做瘸子瞎子?若更不利,捏了兩片花瓣,現在不早死翹翹了?我不過做了回啞巴,也算不幸中的萬幸了。薛讓為甚麼要在屋裡養這類東西?
夜裡,千蔻展轉難眠,她取出薛讓遺下的那兩枚玉墜,放在手內心悄悄揉搓,兩枚玉墜披收回一股淡淡的花草香味。它們並不是淺顯的玉石。
柳兒湊過來嗅了嗅,問:“蜜斯,這對玉獵奇特,如何有股花草香氣?莫非是花草做的?你從哪兒得的?”
“少穀主他……昨晚連夜出穀去了。”
這究竟是甚麼東西?她的心中充滿了迷惑與難過。
她感喟一回,持續往下看,翻過一頁,忽見頁頭上寫著四個字“雙鵠失和”,中間有一段批言:“血為引,親作媒,融融雙鵠,咕咕失和。”
千蔻看罷,魂飄神搖。“活人鮮血作引”、“如蛭嗜血”、“滿身新傷舊痕迸裂”、“血不能止”,這一字字一句句都勾畫出五年前她與薛讓一同關在法律室時的場景。薛讓身上十五個創口冇法隔絕地不竭地淌出鮮血的模樣彷彿又在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