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蔻聽她拿言語相激，更加驚駭，擔憂薛讓受不了激，真要狠心割她耳朵。

千蔻聞言一驚，旋即酸楚滋味泛上心頭，悄悄地想：先前是你自說自話把我帶出雙絕莊，現在你卻要趕我走，我又不曉得哥哥在哪兒，我又認不得回穀的路，我另有甚麼處所可去？

這時，她俄然聽到他喉嚨裡收回古怪的吞嚥的聲響，接著，她的脖子彷彿被他的唇齒磕了一下。

她隻得一麵彆彆扭扭地跟著，一麵止不住地在肚裡將薛讓痛罵。薛讓忽開口問：“你有可去的處所冇有？”

“你還承諾要替她報仇，不是嗎？”

直到他驚散它們。

千蔻搖了點頭。

她趕緊走下樓梯，一雙眼盯著薛讓不敢稍離，恐怕一眨眼他就會消逝不見。他周身覆蓋在黑暗裡，背影健碩而美好，她目不轉睛地望著，幾近著了迷。舊事在她心中沸響，她跌跌撞撞地朝他走疇昔，她怕極了他會避開，她的雙腿再也支撐不住本身，她一下撲到他身上，從背後圈住了他。

報仇？如何能夠！千蔻恐怕他走掉，往前一撲，直撲進他懷裡，再次緊緊圈住了他。我不要報仇！她在內心尖叫，誰愛報誰報，歸正我不報，就算我曾承諾過，我也不管！

千蔻頓時想起當年薛讓咬她的景象，驚得她倉猝從他臂彎裡擺脫出來。

“那接好了。”他從袖中褪出一把匕首，手腕一扭朝阿好丟了疇昔。阿好當真來接，卻被成不平一腳絆倒，匕首則“叮”的一聲插進了她身後那刻著“刀劍雙絕”四字的大石，正中“絕”字中心，整把匕首隱冇在石頭裡，不知深淺。

薛讓在她劈麵坐倒，道：“你不在穀裡待著，如何到了雙絕莊，嚇我一跳。”

“罷了，”薛讓忽在她耳邊低語，“輸了又何妨。”千蔻聞言，一下子瞪大眼睛，他俊美的臉龐頓時映入視線，之前的驚駭竟隨之煙消雲散了。

“有何不敢？”

薛讓站住腳，去敲街邊一家堆棧的門，堆棧早打烊了，半晌纔出來個睡眼惺忪的。那店夥兩眼昏黃，舉著燭火將自家的臉照得蠟黃，嘴裡嘀嘀咕咕地發著牢騷，一麵將薛讓讓進門。千蔻杵在原地，無所適從。薛讓勾勾手：“出去。”

“你不曉得？”他冷冷一笑，質疑的口氣幾近帶著一種輕浮的味道，“那你在這裡做甚麼？”

也不知過了多久，薛讓將她喚醒。千蔻展開昏黃睡眼，隻見到了一處野林，一條淨水從林中淌出。薛讓攙住她沿著水流鑽進了林子。

店夥領著二人上樓，安排了一間客房，把蠟燭往薛讓手裡一塞，打著哈欠走了。

千蔻早已口燥體乏，捧起茶杯一口喝乾。

千蔻迷惑地望著他。他接著說：“我有事在身，不便帶著你。你如有可去的處所，我先帶你疇昔安設。”

他不再問了，指了指床：“晚了，去睡。”

她寫明：“知你為我寧舍性命。”

“若想報仇，動手便是，”他說，“那些舊事，就當它冇產生過也罷。”說著，從她麵前走開。

薛讓沉默下來。

林子裡烏漆爭光的，真是陰沉可駭啊。千蔻緊挨著薛讓，戰戰兢兢地走著。薛讓這時說道：“你就這麼信得過我，也不問問我帶你去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