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是！”武將隊裡也有人忍不住了，“你們連個幾歲的孩子都不放過，真是無恥！”

立即就有人將目光投向了沈數。安郡王妃之死，很多人都心存疑慮，隻是不敢去細究。但是現在瞥見沈數站在這裡，誰還猜不到是如何回事呢？乃至就連剛纔發話的禦史，內心也有些嘀咕——不管如何，君奪臣妻，的確不能算是甚麼有德之舉了。

於閣老與趙尚書雙雙倒下，也不過是電光火石之間的事兒，很多人尚未反應過來，連太後也倒了。定北侯舉起手中長刀，厲聲道：“逆首伏法，爾等還要負隅頑抗不成！”

於閣老這會的神采已經不是烏青，而是慘白了：“什，甚麼人！”

禦史台這處所，任命的都得是樸重敢言之士，固然說那裡也少不了名不副實渾水摸魚的，也很有些人在於黨的權勢之下不得不低頭，但是到底還是有奸佞之士的，事光臨頭，那一腔熱血終究被逼了出來，有一個帶頭的，就有跟著跳出來的：“不錯！不但山東之事，就是福州城被倭寇侵襲之事，莫非就不是於家所為？”

他們當然夙來是以於閣老馬首是瞻的，於閣老要推安郡王上位，他們冇甚麼定見。但是現在於閣老這是要以於家血脈代替沈氏一脈，這等因而偷天換日變了朝代，他們就有些難以接管了。

“兵諫？”天子大笑起來，“好好，你倒說說，諫的是甚麼？”

其他禦史也跟著唾罵起來。但是明晃晃的刀在中間橫著，血淋淋的屍身在地上橫著，到底不是大家都有應禦史的決計，趙尚書走出去以後，連續又稀有十人跟了出去，圈內與圈外的人數已差未幾相稱了。

“以是你選在宗廟之地發難？”天子今後宮的方向看了一眼。金吾衛和錦衣衛拱衛內禁，但現在他們都在後宮，反而派不上用處了。

彷彿是在應對他，暗中當中一個高大身影排眾而出：“臣殷重岩救駕來遲，請陛下恕罪！”他走路另有些不太利索，明顯傷勢尚未病癒，但是聲音宏亮，哪有當初在西北號稱病重將死的模樣？

定北侯一躬身，隨即回身大吼一聲：“奉皇上密旨，誅殺逆賊！”

但是就在於閣老說出“安郡王妃”四個字的時候，沈數已經一步衝出去，搶了離他比來的一名西北軍兵士手中的弓箭，一箭就射了出去。

三月中的夜晚，風吹過來都是暖的，但是被禁衛們團團圍住的文武百官，卻感覺身上一陣陣地發冷。

於閣老笑笑：“恰是。皇後孃娘腹中已有一子，將來出世便能秉承大統。在此之前，臨時由太後與皇後——哦不，待皇上退位以後，便是太皇太後與太後了——暫攝朝政。”

現在，剛纔跟著於閣老走出圈子的那些官員已經心膽俱裂。到這時候誰還看不出來，於閣老自發得螳螂捕蟬，實在天子這隻蟬纔是背後的黃雀！現在天子已經把握了大局，他們這些人全都垮台了。

“恰是！於銳說是就義，實在底子就是你於家將他滅了口！你們怕皇上查出本相，以是殺人滅口，棄卒保車！還厚顏無恥地說甚麼就義，出甚麼喪，用甚麼一品大員才氣用的棺木！依我看，就該讓他曝屍示眾纔對！”

於閣老神采烏青，大聲喊道：“全上去，將他們——”

天子從東配殿內走出來，站在高高的台階上往下看了一眼，笑了笑：“人倒齊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