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莫大焉。”桃華用手指虛點了一下她的額頭,“你也該學學問字,就是不為讀書,也有好處。”
蔣老太爺看著桃華的模樣,忍不住微微一笑:“你父親編寫的這本《草藥綱》但是極首要的東西。現在世上醫書雖多,卻並無一本完整的專寫草藥的冊本,《草藥綱》如果完成,可算是一項大功績。不過你父親所打仗的草藥雖多,有些極貴重的倒是未曾見過,而我在太病院供職,對這些藥物有些心得,都在我這本書裡了。你一邊清算,一邊可將此中關於藥物的部分提取出來,充分你父親的書。這件事,也隻要你合適做了。”
蔣老太爺一來,席間的氛圍立即又呆滯了幾分。蔣鈞除了蔣老太爺剛出去的時候問候了一聲以外,席間幾近不跟蔣老太爺說話。倒是蔣錫滿心歡樂,坐在蔣老太爺身邊,又是斟酒又是挾菜,旁人的確插不上手。
於氏卻有些捨不得:“這是家宴,還分甚麼裡外呢,讓榆哥兒到我這邊來。”
蔣錫歎了口氣:“大嫂也不要太擔憂了,小產雖傷身,細心保養還是能夠養返來的。如果還缺甚麼藥材,儘管直說。”
薄荷應了一聲,挑出三支另裝好,送到曹氏屋中,將話交代了,便仍舊回到桃華身邊:“本日可把奴婢嚇了一跳,如何大好的日子,倒出了這事……”
蔣老太爺點頭:“你父親說你聰明,公然是不錯,竟然想到用福壽草花製茶。”
薄荷也抿嘴一笑:“可不是。白果姐姐說,東西才搬出去,老爺就急巴巴的翻出那書來,跑去老太爺處了。”
“你聽懂了嗎,就說對?”桃華捏捏他的臉,“好了,換了衣服去用飯,一會兒會有大伯父要返來,要叫人曉得嗎?”
桃華略微有些驚奇地看了他一眼。蔣鈞隻要兩個兒子,這個明顯就是次子蔣榆華了,隻是如何提及話來一副油腔滑調的模樣?
桃華略有些汗顏,心想這可真不是她的發明締造。不過蔣老太爺也不要她答覆,拿茶說話不過是為了挑起話題罷了,續道:“傳聞你父親編的這本《草藥綱》,是你替他清算謄抄的?你對草藥知之甚詳啊。”
“柏哥兒真是乖。”小於氏看著蔣柏華皺著小眉頭把桃華挾給他的青菜舀到嘴裡嚼啊嚼,不由笑道,“榆哥兒像他這麼大的時候,也不愛吃青菜,給他喂進嘴裡都要吐出來。”
曹氏頓時一陣心疼,蔣柏華自打出世,她但是向來一指頭都冇碰過他,想不到去了桃華院子裡,還要捱打?可如何捱了打,他還跟桃華如許靠近?
桃華鬆開手,冇有禁止。她也不是必然要把母子隔開不準靠近,隻是不讓曹氏插手蔣柏華的教誨罷了。何況在長房派來的丫環麵前,她也不肯讓人看出一家人不睦來,這丟的是蔣錫的臉麵。
廳中這些事,桃華天然都聽不見。她跟著蔣老太爺走了挺長一段路,才走到百草齋。這竟然是全部蔣宅裡最偏僻的院子,與其說是院子,不如說是從本來的園子裡圈了一塊出來。從院中的房舍就能看出來,這裡不是長年居住的處所,倒像是供人消夏的軒楹之類。不過也有一項好處,就是門窗軒朗,采光極好,對俯案寫字讀書是極便利的。
蔣柏華聽得半懂不懂的,但最後一句話很明白,頓時挺起小胸膛:“對!”
桔梗忙著絞了熱帕子來給蔣柏華擦汗,皺著眉道:“老太爺那邊冇有熱水,奴婢想給哥兒擦擦也不成。老太爺給了哥兒一隻鷂子,讓那院裡的小廝叫個甘草的放給哥兒看,這半日就跟著跑了。老爺拿著那寫草藥的書,跟老太爺說了一下午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