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數苦笑了一下:“持家理事,能像舅母那樣嗎?”
孟氏生得端莊秀美,乃是典範的大師閨秀,本人飽讀詩書,又能持家理事,嫁進門隻幾個月,就將靖海侯府上高低下都清算得清清楚楚。如果硬要挑弊端,也隻嫁奩薄弱一條了。
“爹是牆頭草――”桃華衝他皺了皺鼻子,“誰吹風就往誰那邊倒,態度一點兒不果斷。”
蔣錫點頭:“我剛纔可瞥見了,這安郡王一雙手上,虎口處都是繭子,手背上另有傷痕,不是那一味養尊處優的人。”
靖海侯夫人的祖父曾做過大學士,當年老靖海侯是先取中了孟家,才替兒子向孟家長女求親的。當時候孟家固然不如疇前昌隆,但在清流中很馳名譽,老靖海侯非常費了一番力量,最後還帶了兒子上門拜師,纔算把孟氏求娶到手。
“娘啊――”蔣燕華也很憂愁母親的胡塗勁兒,甚麼太夫人身子不適,不過是藉口罷了,倘若不是本日他們在這裡幫了安郡王的忙,恐怕太夫人身子就一向不適下去了,“哪有隨便送人藥材的,也太不吉利了。”就說他們家是開藥鋪的,也冇見桃華經常給人送藥材做禮品啊。過年的時候桃華還說過的,送禮這類事,若不是非常熟悉的人家,入口的東西都不宜送,更不必說藥材了。
“不過――”崔幼婉悄悄抬起眼睛窺測了一下母親的神采,“姐姐身子實在不好,從福州到都城都這般水土不平,如果去了西北……”
他俄然苦笑了一下:“十五,蔣家父女傳聞西北軍中需除寒痹的藥材,還能提出鬆節酒的方劑,可我將來的老婆,卻視西北如大水猛獸。”有仇的蔣家人,竟比將來的老婆更體貼這些。
崔幼婉低頭道:“王爺天然是好的。我瞧他對姐姐非常用心,若能嫁到如許的夫君,真是福分。”
蔣燕華想了想:“且看靖海侯府如何下帖子吧。如果請了我們一家,天然有姐姐想體例。”
“胡說,胡說!”崔夫人隻感覺右眼皮不斷地亂跳,“且不說當年如果不是先帝,你父親也不能三十出頭就做了知府,單說這門婚事是下了聖旨的,豈是我們說推就能推的?你休要胡塗,即使太後和皇上不喜安郡王,可我們家若推了婚事就是抗旨,是掃了先帝的臉麵。抗旨是甚麼罪名,你莫非不知?”
崔夫人聽得內心一軟,撫著崔秀婉的頭髮道:“爹孃天然也捨不得你,可――出嫁從夫,這是端方。再說安郡王也一定就能回西北去,皇上不是在都城裡給他建郡王府了嗎?”
“爹喲――”桃華對本身老爹真是冇話說了,“那是先帝送他去的。再說了,他在那邊有個定北侯孃舅,能吃甚麼苦?”
“對啊對啊。”崔夫人頓覺有了共鳴普通,“你說你姐姐,到底在想些甚麼?說甚麼你爹是因了這門婚事纔不能升遷――多少人在你爹這個年紀能做到一府之主啊?真是胡思亂想!”
“那裡就如許嚴峻了……”崔夫人拉住小女兒的手,“這些日子亂糟糟的,把你嚇著了吧?放心,太醫們不都說你姐姐隻是肝氣不暢,脾胃反麵,不是甚麼大病。”
崔夫人想起女兒日漸肥胖的臉龐,內心也是心疼,嘴上卻道:“娘曉得你心疼你姐姐,可先帝定下的是崔家大女人,如果李代桃僵也是抗旨。你放心,你姐姐的病漸漸總能保養好的。本日她說的這些話都是一時胡塗,你也不要放在心上,如果被你爹曉得可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