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中隻要一人跨馬揚鞭,朝著夕照下的故城馳騁而去的背影,畫作的右下角則提了兩句詩。
比起皇後的名號,謝懷安真正名動天下,即便入了後宮還能獲得世林才子爭相追捧的啟事就是他是一個才子,還是當之無愧的大澤第一大才子。三歲能詩,七歲能文,大澤有史以來最年青的狀元,在武昌帝還是太子的時候便陪著他四周交戰,前後光複北狄、南疆,讓大澤的版圖整整擴大了一倍。
“這畫筆鋒淩厲,隻是過分蕭灑,便有些粗糙了。謝皇後擅化景畫物,卻極少畫人,他的筆法綿密細緻,就算是絕壁峭壁、怪石嶙峋也會有詳確之感,但也不會失了本來氣勢。這畫中的城池倒是有幾分謝皇後的影子。”掌櫃見他們獵奇便上前解釋道,這畫被很多當世畫家看過,獲得的評價都隻要一個詞―可惜。
“善緣?我的善緣可冇有那麼好結。”顧寒昭揚眉,臉上雖帶著笑意,眼底卻儘是寒意。
如許的人,凡是留下畫作必然是天孫貴族競相追捧的工具,萬不成能流落於此,這畫雖蓋著謝懷安的私印,但卻自成一派,畫上隻要一人背影,單就氣勢而言反而像是有千軍萬馬。
“公子喝茶。”此時掌櫃夫人端著泡好的碧螺春嫋嫋走來,這掌櫃夫人可比本身的弟弟有眼色多了,奉茶後便退回了後院。
顧寒昭轉了一圈,見這鋪子的安排也算高雅。除卻百寶閣,牆上還掛著幾幅畫,細看之下發明有幾幅竟是真跡,雖都不是甚麼大師之作,但此中兩位他倒是熟諳,遇見了也是要喊一聲叔伯的。
這些東西在歡樂鎮上已經算是極好的了,在他眼中卻算不上甚麼,頓時便失了幾分興趣。隻是一轉頭便見站在本身身後的趙掩瑜正背對著他察看掛在牆角的一副畫卷。
歡樂鎮比他們設想中的要繁華很多,鱗次櫛比的房屋有著江南奇特的神韻,此時臨街的鋪子都已經翻開大門,一些小販也支起了攤子,攬客的呼喊聲此起彼伏,人聲鼎沸。
掌櫃口中的謝皇後本名謝懷安,是大澤的複興之帝―武昌帝鳳麟以後,也是當朝謝宰相的先人。隻是這幅畫確如掌櫃所說不是謝皇後所作。
顧寒昭揚眉既冇承諾也冇回絕,掌櫃也不固執於他的答案,隻是將畫作取下親身收好交到顧寒昭手中。
“兩位公子,鄙人是本店的掌櫃。”掌櫃笑著上前。
顧寒昭解下掛在腰間的玉佩放在桌上道:“我身上冇有帶銀兩,便用這玉佩與你互換吧。”
剛進門就瞥見一個百寶閣,每一個格子上都放著一些小物件,以顧寒昭的目光來講這些東西並未幾貴重,但就這偏僻小鎮來講已經是極不錯的了。
掌櫃見兩人站在畫前,解釋道:“這畫的落款是謝皇後,隻是筆墨卻與謝皇後的畫作出入頗多,想來該當是先人的仿作。”
那鋪子裡隻要兩人,年紀小的像是伴計,邊掩唇打著哈欠邊用雞毛撣子拂去百寶閣上的灰塵,年紀大的則是掌櫃,正低頭邊籌算盤邊翻看賬冊。
“踏馬揚塵照孤城,風雨瀟瀟歸路人。”顧寒昭默唸,這字寫得極好,鐵畫銀鉤,每一筆都遒勁至極,自有一股霸道之氣。雖不知這畫是否是謝皇後所作,但就其畫作本身而言已經是可貴一見的珍品,這字與之比擬竟也分毫不差,二者構成了極其調和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