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要拿火石把桌上的油燈撲滅，妮妮頭都不抬，隻急聲說：“娘，娘彆動。我正和姐姐比賽呢。”

太陽偏西，杜老邁扛著稻草叉，提了兩隻野貨返來。

自那天返來後，柳娘子總會看著後院那一小水池的荷花想起阿誰小人兒，想起她抱著荷花時說話的模樣。那樣，她的心就會更疼一分，對柳妹兒的顧恤就會更深一層。同時，她又對阿誰讓柳妹兒落空母親的壞男人更添一分仇恨。她更悔恨的是，本身的無能。她冇法幫到阿誰孩子，隻能坐在家裡虛假的感慨。

柳娘子看看鍋裡，水中心正冒著幾個大水泡。可見這水是做完飯後就熱著的。她再看看天氣，便說：“你忙你的，一會兒我來弄。”

柳惠仍在禁足，妮妮一小我無趣，便也跟著柳惠，窩在房裡練大字。兩姐妹這兩天也顯得很溫馨，異乎平常的溫馨。

牛三家的見柳娘子一臉乾笑著站那兒，便放動手中的活，走疇昔一揭鍋蓋，說：“奶奶，這水燒好。不知女人們可練完字了，奴婢是不是這就給送水出來呀。”

柳娘子更顯得不美意義了。她挽了袖子，走進杜大嬸，問有甚麼可幫手的。

杜大嬸一邊紮動手中的麪糰，一邊說道：“大女人最喜好吃我做的糯糕，前就說過生時要吃。明兒事多，我不趁著現在做出來，到時候那有吃的。”

柳娘子從堂屋出來，進了廚房。見了，不由笑道：“難為你兩位如許細心，我平常隻給她姐倆做桌好飯，給個壓歲的就算行了。”

杜大嬸點頭說道：“不是怎的。”

杜老邁真是把心都丟在了那地裡，回了家，隻倉促的洗了個澡，去了身暑氣，窩在廚房裡扒了三大碗雜糧米飯，就又下地去了。隻是走時，一手提著先前的草叉，一手手裡提著個不大不小的籃子，內裡裝著一碟子醬肉、一碟子鹵的新花生米、一大土陶缽悶野兔肉，一碗米飯、一錫壺烈酒。那碟子醬肉和鹵新花生米是柳娘子特地叮嚀牛三家的給杜老邁做的，以慰他乾活辛苦了。

說完，她便去看兩個女兒。

“這兩東西趁我去擔水，便紮那花生地裡禍害。我一趕，便落進了套裡。瞧瞧，皮子一點兒冇傷吧。”杜老邁一邊擦著汗，一邊問杜大嬸，“奶奶還悶在房裡呢？”

她排闥走了出來。“都看不見了，怎不點個燈。”

家裡人普通在家裡都稱柳惠大女人，妮妮二女人，隻要到了內裡或是與柳家的人在一起時，才按家屬排序稱呼。

“娘，將近過十五了。爹爹回不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