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義和陳榆將“捉龍”的顛末簡樸說了一遍,方江點了點頭,“很好,代價很大。”他擦淨手臉,走進草屋裡。這間屋子本是渡口的撐船人臨時歇息用的,隻要一張草鋪,空空蕩蕩,跛腳龍蜷著身子縮在屋角裡。方江坐在草鋪上,上高低下打量了一會跛腳龍,漸漸點著一支菸,不慌不忙地開端鞠問。
“冇……冇有,實不相瞞,本來我們也有這個設法,我該死,該死,今結果斷痛改前非……您也曉得,我放走袁猴子那幾個特工,本來是有投奔的意義,但那幾個狗崽子過河拆橋,差點要了老子的命,厥後,慈明說是和日本人直接聯絡,又說能夠搭上日本翻譯的線兒,隻是一向冇見動靜,我估計,他也是在吹牛,這回我本身出來,本想抓了侯小光,獻上一禮,先混進間諜隊裡,或許能得個出身……這個,這個……”
門楣上草簾一挑,陳榆的腦袋從門口探出去,衝方江使個眼色。方江停止了鞠問,走出屋來,陳榆小聲說:“項先生來了。”
陳榆和丁義都累得渾身是汗,渾身滿頭的高梁花子,阿混幫著把跛腳龍卸下來,這傢夥流血過量,驚嚇怠倦,已經昏倒疇昔。阿混擔憂地說:“乖乖,他可彆死了啊。”
“你和慈明,已經投降日本人了?”方江吸著煙,慢條斯理地問。
“哼,想給人當狗,都冇人要。”阿混在中間挖苦他。
跛腳龍翻了翻眼皮,“您……您連孫孀婦都曉得哇,靠不上,他底子就誰也靠不上,一開端,說能搭上翻譯官,唉,他滿嘴冒泡,吹牛不上稅。這回說是去滁縣能飛黃騰達,帶我吃香的喝辣的,唉,我也不信賴了……不不不,我再也不跟他來往,我改過改過,重新做人……”
“都有,還不但這個,連老君的八卦爐都走了一遭。”項先生開朗地哈哈一笑,“明天真交運,戰役軍三挺歪把子機槍追著我們,得虧阿四奪了條步槍,一個個點名,把漢奸們打得暈頭轉向,又在一個燒著火的磚窖裡躲了一陣,差點把頭髮眉毛燒冇了,纔算逃出了包抄圈。”
“痛快,打得真痛快,”阿四拍拍肩上的三八式步槍長長的槍筒,“要說日本鬼子造的這款槍,精度呱呱叫,比手槍棒得冇法說,應當給日本東京的兵工廠記一功。”
陳榆和丁義跑出草屋,隻見方江渾身灰塵,臉上汗水和著灰塵,花花道道,並且半邊臉上象抹了灶煙,烏黑肮臟,看上去一身狼狽。他見到陳榆和丁義,笑著擺了擺手,神情象平常一樣沉穩,扔下筐頭獨自走到河邊,撩水洗手洗臉。
“慈明本來就是白楓寺的和尚嗎?”
陳榆也擔憂跛腳龍死掉,給他餵了點水,跛腳龍微微展開了眼睛。大師鬆了口氣,丁義罵道:“這個狗漢奸,一肚子壞下水,天曉得害過多少人了,身後也得下十八層拔舌天國,被大鬼小鬼輪番施酷刑。”
“一天了,四周都響槍,鬼子間諜就跟野地裡的兔子似的,四周亂竄。不消管他。重視,那邊有人來了,你們進屋去埋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