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書完,元晉昂首凝睇,隻覺此言此句固然應景,但是心中充盈之意不見涓滴傾瀉,猶自高漲不休。
“這麼說來,是童萬潮贏了?”
入夜,皎月如紗,清冷昏黃。
“好!兩位師弟早些歇息。”
“莫非是‘鐵鎖橫江’童萬潮和不平道長那場大戰?!李兄竟然親眼目睹此等盛事,真是大機遇!”胡永似有耳聞,神情震驚。
趙宜然聽得出神,不由睜大眼睛,插言問道。
李和光神情安靜,淡淡道:“胡兄莫非欺我不知,貴幫火雲掌法掌力熾烈,張揚霸道,此中幾式殺招胡兄均有留手,如果存亡相搏,恐怕勝負猶未可知。何況我還占著兵器之利,明眼之人,自有公論。”
明月如水,為甜睡的少年披上了一層輕浮的紗衣。
胡永本就是為了突破沉悶的氛圍,大笑著端起滿溢的酒杯一口飲儘,“哈哈,是某著相了,某家自罰一杯!”
待到宴飲漸入序幕,已是月上中天。
“我早有借花獻佛,將這兩株龍鬚草贈送兩位師弟之意,以此祝兩位師弟早日武道有成。”
“有動於心,必於草書揮毫髮之!前人誠不欺我!”
即便胡永大要上疏狂豪宕,實則也是心機通透,大智若愚。
說到這裡,李和光話音一轉,峻厲道:“我輩修行武道,外求六合,內煉己身,服用靈藥雖是捷徑,但畢竟不如本身持之以恒洗練真氣來得精純醇厚。”
雅間裡早就籌辦好了一桌上好的酒菜,固然小縣堆棧,稱不上玉盤珍羞,但是山林野獸、河海魚鮮、生果蔬菜,也是應有儘有。
驀地聽聞地榜妙手的實戰故事,元晉和趙宜然也來了興趣,紛繁放動手中杯箸,目光炯炯,暗含等候。
李和光也明白鬍永的心機,發笑道:“胡兄真是……這龍鬚草對我等無用,我還能敝帚自珍不成。本日與胡兄賭鬥,險險贏了兩株靈藥,剛巧又得見兩位師弟,莫不是靈藥有靈,自尋命主?”
“胡兄言重了!”
相互說著祝語,四人滿飲此杯,然後就舉起筷子,大快朵頤起來。
“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傍晚。”
元晉搖點頭,對這位老友的表示不置可否。
胡永雙目放光,一副酒國老饕的模樣,“哈哈,某平生最好喝酒,看來今後要經常打攪師弟了。”
路上,元晉抽了個機遇拉著趙宜然走到前麵,“惡狠狠”地逼問道:“小瘦子,誠懇奉告我,你是不是早就熟諳胡師兄,以是纔敢在擂台上混鬨?!你知不曉得,趙叔他們非常擔憂!”
“那一場大戰,兩人舉手投足之間風起雲湧,玄黃相隨,餘波影響周遭百裡!當時兗州城頭萬人觀戰,若不是另有玄黃境高人聯手護住城池,恐怕這一戰下來,城中將會生靈塗炭,血流成河!”
“最後定勝負的一掌,童萬潮更是囊括兗州城外護城河之水,化作一道真氣長河,浩浩湯湯,洗刷六合!”
酒足微酣之際,胡永滿飲杯中玉*液,嘖嘖道:“迎春堆棧這‘俏春寒’之酒,某久有耳聞,本日一品,公然名不虛傳。固然不似烈酒那般熾烈暢快,但其口感冰冷凜冽,好像初春之寒,彆有一番風味。”
此時此景,元晉內心當然不會是鎮靜了。
胡永抓起一旁的濕毛巾擦了擦手上的油膩,“明天先是與李兄苦戰一場,暢快淋漓,又得兩位師弟宴請,美意款款,某也不能冇有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