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你這是乾甚麼？”

池韞一邊在紙上畫出幾條線，一邊叮嚀：“念。”

二老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你說得倒是輕巧，東西是未幾，可這裡頭有多少情麵來往？大哥和我們不一樣，他熟諳的人那麼多，誰不過來上柱香？那些人的奠儀我們能收嗎？最後不都得還情麵還歸去。完了還要管他們一頓飯，這些支出就多了。”

算賬這類事，哪能速戰持久。

池韞表情龐大，低頭見禮：“謝三叔。”

“啊？哦！”三夫人愣愣地。

池韞寫下最後一筆，昂首道：“這裡頭的細賬並冇有理，廚房針線各處報多少就是多少。都是一家人，不好算這麼細。二叔三叔，你們說對吧？”

三老爺懶得理，儘管把東西分完了，給了池韞一張清單。

“你還敢說……”

他們曉得二房兩口兒有私賬，可兒家就是不承認，如何辦？總不能去搜吧？兄弟分炊，鬨到打起來，傳出去成甚麼了？二房不要臉，他們還要呢！

管事飛奔出去，喊道：“老爺，夫人，不好了！阿誰伎子，死了！”

二夫人僵著臉冇說話。

“那也多不到一萬兩！”

二老爺不信邪，把理出來的賬翻了好幾遍，都冇翻出題目來。

明天這事，全都是二夫人捉姦給鬨出來了，二老爺內心恨著，冇好氣地叫道：“看甚麼看？冇聽三弟說了嗎？從速分完了事！”

他還覺得這個侄女，在外頭隻學了一身壞脾氣返來。

三老爺看了他一眼，把剩下的財物也點了一遍，說：“二哥你是宗子，你得大頭……”

“你們……”

佳耦倆都敗下陣來。

三老爺則道：“二哥，我也不跟你爭，這些破鈔合不公道。我們就照著賬冊分了算了，你看如何？不然，再請長輩來？看在父親的麵上，俞太師想必還是情願來一趟的。”

他擱下茶杯，喘了口氣，指著二夫人，喊道：“你這敗家婆娘，乾的功德！”

三夫人彷彿小時候聽到先生說話似的，直覺拿起賬冊，嗑嗑巴巴唸了起來：“十月初十，麻布十匹，錢……”

二老爺明白了。

二夫人有苦說不出，隻能拿眼神表示。

二夫人總感覺不安，驀地聽到這句，俄然體味過來，“啊”地叫了一聲。

她寫下數字，推疇昔：“二叔三叔，你們對一對，可有題目。”

又聽他提及俞太師，清楚是在威脅，氣得把東西一甩，哼道：“分就分！你們兩口兒不懂實務，我倒要看看分了你們如何過！”

這死丫頭，還威脅他們，如果另有定見，就再往細了算！

三夫人瀏覽池韞寫下來的票據，嘖嘖道：“二嫂，你先前說的那麼不幸，我還道家裡多節流呢，本來這麼大手大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