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麵前，鋪著印著格子斑紋的桌布，上邊擺滿吃食：三明治、壽司、肉乾、果脯、生果、堅果、披薩、撈汁小海鮮、蔬菜沙拉……

吃呀吃，小博美的肚子，撐的脹鼓鼓。

他悲極反笑，笑容在嘴邊蕩成哀思波紋，低聲呢喃：“我那麼信賴你，你竟然算計我。姐姐，你奉告我，你在承諾她下毒，在親部下毒的時候，有冇有一絲躊躇？”

鹿菀拿著雞骨頭，咬下一大口肥嫩多汁的燒雞肉，丟掉雞骨頭，邊嚼邊說：“冇啊！我會躊躇我就下不了手，下不了手我會跟著你進監獄，進了監獄再不能吃美食看美景住豪宅，我不想為了一個你放棄這些，以是我一點不躊躇。”

“噗！”林淺啞然發笑，“人家愛你愛得一往情深，你隻想拿他換錢。見過冇心冇肺的，冇見過你這麼冇心冇肺的。我是他，我凹凸衝你喊一句，碰到你，真是我的孽，這些年的情愛與光陰，畢竟是錯付了。”

“要吃啊？”鹿菀拿出一根牛肉乾，在它麵前晃了晃，“賣個萌再吃。”

見林淺和鹿菀坐在地上吃吃喝喝，小博美縱身一躍跳出提籃，小跑著跑到鹿菀身邊，抬起兩隻小爪子，黑眼睛眼巴巴地盯著她，小鼻子吸呀吸，冷不丁湊到鹿菀拿在手裡，裝著牛肉乾的塑料盒前。

小博美晃晃腦袋，蹭了蹭胡蝶犬。

確切是她宴客，買統統東西的錢，都是她出的。

跑到一棵亭亭如蓋的構樹下，胡蝶犬停下腳步。

雲桉挺起脖子，用儘滿身力量“嗯”了幾聲，斷斷續續怒罵：“你下毒，好卑鄙，打不過，我，你就玩陰的。”

蹲了幾秒，雲桉汗如雨下，悶哼聲變成撕心裂肺的嚎叫聲，薄弱身子更是癱倒在地，十根手指緊緊揪扯住衣服下襬，指樞紐因用力過分而模糊泛白。

一隻兩個大耳朵狀如胡蝶翅膀，絨毛細頎長長的胡蝶犬跑過來，停在小博美前邊，唔唔咽咽說了幾句狗語。

“真乖！”鹿菀誇獎一句，往它嘴裡塞了一條牛肉乾。

明天，它冇戴嘴套，張著嘴巴，暴露一截紅豔豔的小舌頭。

鹿菀又戴上塑料手套，撕扯著金黃色的燒雞大吃特吃，危急一消弭，剛纔食不知味的她，這會兒吃得津津有味。

鹿菀又端起一盤子芥末羅氏蝦，想起林淺愛吃蝦，她放下蝦，換成檸檬味的無骨雞爪，往嘴裡塞了一隻，高傲宣稱：“錯了，我腦筋裡另有家國大義。說真的，方纔在樓上，聽他吼虔誠啦，信奉啦，我肺都氣炸了。我看偉光正電視劇長大的，最討厭不愛故國愛敵國的狗叛徒！”

小博美乖乖賣萌，腦袋向左歪，向右歪，舌頭一縮一吐，再支棱起上半身，騰空撲騰毛茸茸的小爪子。

前次，她和林淺將雲桉交給程梵聲，程梵聲給她爭奪了一筆來自國度的嘉獎。第一次收到國度頒佈的獎金，鹿菀樂不成支，隔三差五便請吃請喝。

……

喂完肉乾，又餵鴨脖、雞心、鴨胸肉、三文魚……

蘆葦的另一側，有一條蜿蜒盤曲的木橋，頭戴同款遮陽帽，身穿同款防曬衣的林淺和鹿菀，在木橋邊的草地上席地而坐。

像是注射進大劑量的肌肉敗壞劑，雲桉揪扯衣服的手指驀地鬆開，閃動在眼裡的光芒漸次燃燒，隻剩點點死寂。

雲桉：“……”

鹿菀看都不看他，放下吃了半盤子的無骨雞爪，她挽住林淺的胳膊，興趣勃勃地問：“告發特工嘉獎五十萬，製伏特工嘉獎多少錢？應當很多，夠我吃喝玩樂再旅遊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