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譚青跟著那大漢來到一茶館,見他上了二樓坐定,點了兩個冷碟一壺茶,在靠窗的角落裡自斟自飲,不時昂首望望路上行人,明顯是在等人。譚青不知師父段延慶是否已至,四下看看,全不見其蹤跡。一撩袍角,也跟了上去。此時二樓有兩桌已坐了幾個客人,另有三四個空桌。譚青也不靠上前去,尋了一處離那男人不遠不近的位子坐下。譚青估摸著那男人定會悄悄打量他,卻不轉頭,也不動聲色,交代了小二過會兒如果有個老者尋姓譚的,就引他過來本身這邊。然後該點茶點就點,茶點上來了就漸漸吃喝,隻是手裡把玩著一把亮光光的銀飾匕首,似做無聊消遣。
不日招來弟子“追魂杖”譚青,叫他速去將“殘丐案”主謀查來。這譚青也算有些本領的,此時距該案案發已很有些光陰,幾經週轉,竟真的叫譚青查到一個男人,其人老是把這破事往“四大惡人”名下算,還四周漫衍傳言,說的有鼻子有眼、跟真的似的。譚青一起跟著他竟到了西夏,沿途自是留下暗號,引段延慶前來。段延慶見了門徒,問起該人臉孔,譚青竟一時說不上來,隻說是很淺顯,冇甚麼特彆之處。段延慶聞言倒是另一番考慮。大理雖是南域小邦,但也自主於亂世百多年,鄰國諸邦當中,也自有大理暗探暗藏,是以知己知彼,方為自保之道。當年身為延慶太子,他也跟從父皇一同密見過派往各地的細作,深知能做暗探的首要前提就是表麵平平無奇、不惹人重視。譚青學武的資質雖不高,但還算有幾分機警,跟蹤此人多時,儘一時說不清此人邊幅,這就引段延慶不由想到當年的大理細作。又想此人來到西夏,莫非是西夏朝廷暗中運營此事?但本身四人已是掛名在西夏一品堂,這西夏又何必把這事引到本身身上?又覺此說不通。遂叫譚青盯緊此人,本身親身脫手。
那被喚作包大哥的大漢一擺手,那男人當即噤聲,四下看了一圈,抬高聲音道,“包大哥也忒謹慎,小弟方纔已是檢察過了,並無不當。”
滿心絕望之間,他又忍不住把阿康的話顛來倒去的想了一遍又一遍,倒感覺阿康是在指導他一線朝氣:有外姓覬覦大理,作為段氏子孫,保衛家國事他的任務;若正德帝此次不敵外侮,他段延慶便有了名正言順的機遇;若他此次措置恰當,自有權臣聚來,推他上位……思及此處,段延慶不由熱血沸騰,仿若絕境中又現一絲朝氣。此時阿康與葉二孃的交友、葉二孃插手“殘丐案”、有人栽贓“四大惡人”、甚而是阿康下嫁馬大元,在段延慶眼中彷彿都彆有深意。如果阿康得知他這番考慮,定是要撫額相歎,“老邁你實在是想太多了!”
不一會兒,便有一中年大漢,風塵仆仆,行動沉著,穩穩踏階而上。譚青正麵對著樓梯,抬眼瞟了一眼,故作毫不留意狀,持續低頭喝他的茶。那中年大漢目光一掃,便把二樓幾座的景象儘收眼底,又悄悄打量了譚青幾眼,便向那坐在視窗的男人走去。譚青卻從匕首側麵倒映出來的影象清楚看到,本身跟蹤多日的那名男人一見後上來的阿誰大漢,眼神立變,卻強自忍住不動,待那大漢向他走疇昔,倒是再也忍不住,立即起家相迎,口裡喚道,“包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