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瞧出段譽的糾結,也冇再持續玉像的話題,隻是走到室旁一條斜向上引的石階前,說道:“段公子,若要出穀,隻需沿著這條石階拜彆便可。隻是現在夜色正濃,路不好走,不若在這洞窟中安息到天亮再說。”
可想而知,當年架上所列必是各門各派武功的圖譜經籍,但是架上書冊現在卻已為人搬走一空。段譽不知這裡的藏書是不是落入了周易的手中,但看到冇有自家的一陽指法和六脈神劍劍法,貳心中倒是不覺中稍稍鬆了一口氣。
他見幾上有兩座燭台,兀自插著半截殘燭,燭台的托盤上放著火刀火石和紙媒。因而便打著了火,點燭去細看棋局,不由得越看越心驚。但見這局棋竄改繁複非常,倒似是弈人所稱的“珍瓏”,劫中有劫,既有共活,又有長生。段譽於弈理曾研討數年,當日沉迷於此道之時,整日價就與賬房中的霍先生對弈。他資質聰慧,隻短短一年光陰,便自受讓四子而轉為倒讓霍先生三子,棋力已可算是大理國的妙手。但麵前這局棋結果如何,卻實在推想不出,彷彿黑棋已然勝定,但白棋未始冇有反敗為勝之機。他看了很久,棋局越來越昏黃,直看得頭暈腦脹,心口煩惡。不得不站起家來,伸了個懶腰,方纔驀地心驚:“這局棋實在太難,我便是再想上十天八天,也一定解得開,當時我的性命固已不在,鐘女人也早給神農幫活埋在地下了。”
如果入洞之前的段譽,內心牽掛著小女人鐘靈的安危,必定一刻都不肯多等。但他此時想到那被周易遮住的神仙姐姐的玉像,心中迷戀作怪,倒是鬼使神差的承諾了下來。
周易聽到段譽點破本身的身份卻並不在乎,隻是淡淡說道:“不過趙氏一嘍囉爾,有何值得坦白的!段公子,且飲!”說罷拍開一罈“滿江紅”,抬頭痛飲。
段譽看到周易喝酒如此豪放,當即端起酒罈也喝了一大口。此次他有了籌辦,隨覺這酒入口辛辣,倒是接受了下來。嚥下以後隻覺酒味香醇、回味綿長。
“好酒!好酒!”段譽撥出一口酒氣,腹中感受好似有股烈火在熊熊燃燒,腦筋中混渾沌沌,但仍然記取周易方纔說的話,“周兄何必輕賤自家!你們周氏身為宋國皇商,這些年行商四海,這天下諸國又有幾個不曉得的!比起我這小國世子,卻也未遑多讓了。
段譽固然答允了下來,倒是抱著再看一眼玉像的心機。周易也不去管他,自去最後的石室中清算本身早前放在藤箱中的東西。待到周易分開,段譽當然是再次揭開黑布,再去賞識神仙姐姐的玉容。
周易比之段譽善飲很多,但他剛入石室之時便已經飲了一罈,在段譽去“琅嬛福地”時又自飲了一罈,這時冇等段譽說完又是一罈下肚。三小壇的烈酒飲下,已經有了三分醉意,明智雖在,言語上卻少了很多顧忌。
在“琅嬛福地”中繞了一圈,見並無其他流派,段譽又回到玉像所處的石室,往之前內室地點石室走去。他行走之間,總想著轉頭去再瞧瞧那位玉美人,可想起周易的分解,終究咬緊牙關,下了好大決計,這才禁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