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語嫣微道:“段公子,多謝你啦。諸大爺,你不動手殺我,也多謝你。不過你就算殺了我,也冇用的。青城、蓬萊兩派世代為仇。你所圖謀的事,八十餘年之前,貴派第七代掌門人海風子道長就曾試過了。他的才調武功,隻怕都不在你之下。”
姚伯當剛纔慌亂中去搶燭台,匆急之際,原是冇有拿穩,但以數十年的功力修為,竟給小小一枚鋼針打落了手中物事,以武林中的端方而論,已是輸了一招,心想:“對方的武功很有點邪門,聽那小女人說,青城派有甚麼青字九打,彷彿都是暗青子的工夫,如果不謹慎在乎,怕要虧損。”當下揮手止住部屬群盜叫鬨,笑道:“諸兄弟這一招工夫俊得很,可也惡毒得很哪!那叫甚麼花樣?”
秦家寨群盜紛繁拔刀,大聲叫喚:“暗器傷人麼?”“算是哪一門子的豪傑豪傑?”不要臉,操你奶奶的雄!”一個大瘦子更滿口汙言穢語,將對方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上了。青城派世人卻始終陰陽怪氣的默不出聲,對秦家寨群盜的叫罵宛似不聞不見。
司馬林雙目圓睜,怒道:“你到青城派來臥底,學會了‘破月錐’的絕招,便即害死我爹爹。你這狼心狗肺之徒,忒也暴虐。”雙臂向外一張,手中已握了雷公轟雙刃。他想,本派工夫既被諸保昆學得,自去轉授蓬萊派的妙手。他父親死時,諸保昆雖確在成都,但蓬萊派既學到了這伎倆,那就誰都能夠用來害他父親。
這當兒諸保昆滿身盜汗直淋,腦中一團混亂,一轉頭,隻見司馬林等大家雙手籠在衣袖當中,都狠狠瞪著本身。
王語嫣見阿朱皺著眉頭,撅起了小嘴,知她厭憎這一乾人群相打鬥,弄臟了她雅潔的房舍,微微一笑,叫道:“喂,你們彆打了,有話好說,為甚麼這般蠻不講理?”
司馬林冷冷的道:“諸爺,本來你是蓬萊派的?”他不再稱諸保昆為師弟,改口稱之為諸爺,明顯不再當他是同門了。
諸保昆身子一震,“啊”一聲。
諸保昆神采烏青,心想師父都靈子派他混入青城派,原是有此企圖,但迄今為止,本身可的確冇泄漏過半點青城派武功。事情到了這步地步,如何能夠分辯?看來麵前便一場惡戰,對方人多勢眾,司馬林及彆的兩位妙手的工夫全不在本身之下,本日目睹性命難保,心道:“我雖未做此事,但自來便有叛師之心,就算給青城派殺了,那也罪有應得。”當下將心一橫,隻道:“師父決不是我害死的……”
姚伯當不由得啞口無言,哈哈一笑,說道:“小女人的言語倒也有些事理。這麼說來,是老夫諷刺諸兄弟的不是了。”
諸保昆目光中驀地殺氣大盛,左手的鋼錐倏忽舉到胸前,隻要錘子在錐尾這麼一擊,立時便有鋼針射向王語嫣。旁觀世人中倒有一半驚撥出聲,剛纔見他髮針射擊姚伯當,去勢之快,勁道之強,暗器中罕見其匹,明顯那鋼錐中空,內裡裝有強力的機簧,不然決非人力之所能,而錐尖曲折,更令人決計想不到可由此中發射暗器,誰知錐中空管倒是筆挺的。幸虧姚伯當眼明手快,這才逃過了一劫,倘若他再向王語嫣射出,如許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如何閃避得過?但諸保昆見她如此麗質,畢竟下不了殺手,又想到她剛纔為己辨解,心存感激,喝道:“女人,你彆多嘴,自取其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