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馬歌——陳熾傳_第20章 新賦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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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熾順手看去。積理練識。語關民瘼。這兩個詞語一下子擊中了他的腦筋。是的,他想到了五年前跟作舟先生的交換。亂世之時詩歌能夠看景看樹,亂世之時詩當看人看物。陳熾就將此觀點就講給山長聽了。

時則宿雨初收,長煙欲留;月增潔白,風助颼飀。雪染蘋花之渚,香生桂子之樓。曾記修竹池亭,千竿拂暑;也似梧桐天井,一葉驚秋。而乃嘹唳爭來,整齊相間;似訴飄零,如憐傲視。冒金風玉露以懼歸;知水宿雲飛之已慣。滯天涯而歲晚,誰唱黃雞?憐故國之寒生,仍歌白雁。

踏月而行,仰華山彷彿在陳熾腳下微微顫抖。陳熾回到書院,看到山長正在燈下看書。他敲了敲,獲得迴應,排闥而入。山長見是陳熾,歡暢地從案前起家,叫陳熾就坐。

有一首寫“瑞林朝爽”,陳熾感覺極其清爽可兒,那是小鎮的晨景:“扶桑低偃日初溫,煙樹人家三兩村。萬戶雲霞新棟宇,百年營寨誌乾坤,林喧鳥雀三分曙,簾卷湖山一抹渾。何事輞川新繪畫,綠陰花下又桃源。”陳熾對小鎮極感興趣,是因為他想起了五年前爺爺帶他趕集的場景。彆的,作舟先生講起一則掌故:傳聞集鎮本來在梅江邊的蓼溪,厥後又搬移到智水環抱的瑞林寨,兩處地盤分屬兩姓,賴姓人家以智水為界,決不超出對岸瑞林圩寨裡建房,這個先祖的百年規約至今冇有被突破。

山長說,梅川文章到了明末就完整可與廬陵文章比肩,在江浙一帶影響也大。季世文章,當然更加重視經世致用,天下為懷。你看,這是魏叔子《答施愚山侍讀書》,“愚嘗覺得為文之道,欲卓然自主於天下,在於積理練識。積理之說,見禧敘宗子發文。所謂練識者,博學於文,而知理之要;練於物務,識時之所宜。理得其要,則言不煩,而躬行可踐;識時宜則不為高論,見諸行事而有功。”

山長聽到陳熾提及作舟先生,說,就是他請我上山來的,我們在南京國子監熟諳,我們的思惟當然相通。那天爺爺和你下山,我就一向等著你回山。作舟先生辭職,我本來也要告彆書院,但作舟先生勸我留下,說我們另有一名天馬需求訓導催促,書院近兩百餘年,是出大人物的時候了,我如何能錯過?我想了想有事理,就特地留下。剛纔講到“梅川文章”盛於季世,現在長毛反叛、洋人犯境,自庚申事情,我朝已露季世之相。仰華山有易堂遺風,你就是梅川文章的薪火續接者。

仰華山在小鎮聳峙,不過是贛南的平常之山。它原是謝氏家屬的水口山,山地緊連瑞林寨小鎮,先民在山上卜築建房讀書,集資扶養和尚,傳說有大華仙在山上來往,以是就名叫仰華山了。暮鼓晨鐘,日出月落,仰華山的居高遠眺,每次都帶給了陳熾挺撥之氣。

陳熾進而一想,千百年來,女子憑藉於丈夫,一旦男人不良,女子的運氣就不會好。有冇有那一天,女子不再憑藉於男人?陳熾冇有答案。他想在文社譜的詩歌中尋覓答案,但仍然冇有。他們寫道,“香潭積水水傳情,千古貞操伴月明”。有人寫道,“金鏡漫窺貞女麵,蟬光空照謫仙魂”。他們對烈婦死力稱道,是站在男人角度思慮的,特彆是那烈婦雖死猶為夫家著想,讓人們感慨。這當然合適宗族的好處。

他決定找山長談談。在仰華書院,陳熾已經充分感遭到了交換的歡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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