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馬歌——陳熾傳_第28章 省試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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寨主拿住他們,但冇有擅自措置,把他們送到了智鄉啟堂文社,讓會首來評斷這樁汗青恩仇。會首說,隻要永久的恩,冇有永久的仇,李鐵麵和劉十六郎的故事,早已成為梅江邊傳說,宋朝的刀殺不了清朝的虎,宋朝的虎傷不了清朝的人,當了該了,當和則和。因而,兩族重歸於好,並且一起守村寨,建起了伕役隊,在梅江邊護商幫。

幾人賊人大喊,彆唬人,我們上!

陳鼎元說,五年前,我在私塾裡學得一些文墨,看到母親病情好轉,就進蓮華山找徒弟去了。

幾個賊人說,聽上去口氣還挺狂的!莫非你還想搶歸去?

趕考之路,是中國士子的個人影象。對於偏僻之地的贛南,每一次赴考不啻是一次長途的朝聖,令人身心俱疲。十九歲的陳熾芳華幼年,第一次走向內裡的天下,特彆說是奔赴千裡以外的考棚,不如說是奔赴大好江山,大千天下,為此頹廢中總帶著鎮靜。隻要這個時候,讀書人能夠臨時放下硯台,縱情於大地風塵。當然,這統統風塵又將沉澱難堪忘的影象,迴歸到硯台邊,用一行行詩文來開釋和轉化,成為文明的線索。

三人說談笑笑,光陰就如流水普通。兩岸青山,列屏於側,山崖上時見洞窟,父親說,那是鄉民躲長毛的山洞。客船從梅江入貢江,到了贛州城下,又彙入贛江。順水而下,帆船又緊,一天就到了贛州城。

陳熾赴省會,走的是一條水路。三人早上起來,上船解纜,不久就來了八境台以北十千米的贛江水麵——儲潭。這裡是贛州八景中的“儲潭曉鏡”。但客船停下來,並非為了讓幾位考生觀景,而是船家需求祭奠,求神護佑一起順風。這裡江麵寬廣如鏡,水底礁石林立,是贛江十八灘中第一道險灘。江水迴流產生急轉的旋渦,江水麵上滯積著上遊衝來的浮物。自古過往舟船,要到儲潭邊的神廟上香。

那人說,我就是李鐵麵餘黨以後!

陳熾聽了,幾次點頭,感慨說,啟堂文社之功,非隻書院,成風化人,開導民智,實在功業無量!

有了陳鼎元同業,陳熾三人一起順風。離萬安縣城十裡,就到了惶恐灘。陳熾特地在大江口停歇。彷彿是先賢叫他下船一看的。傳說當年蘇東坡在此留詩,“山憶喜好勞遠夢,地名惶恐泣孤臣”,黃公灘為此改成惶恐灘。而不久,文天祥幾過灘,留下“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赤忱照汗青”的悲愴之詩。

並且這些硯台,必須跟著讀書人,直到送抵那片斑斕出息。硯台,當然成為最忠厚的送彆者。母親到村口就停了下來。弟弟到梅江邊,就揮手道彆。客船起帆,親人遠去。這時,陳熾在船上坐穩,俄然驚奇地叫了起來。

母親喃喃地說,求灶王爺保佑,父子兩人金榜落款,他們日夜煎熬,實在太不輕易了!如許說的時候,這位科舉測驗的陪跑者,幾近流下淚來。這些讀書人,太不輕易了!硯台上的墨塊喳喳地響著。硯台,彷彿是讀書人的太陽。它永不沉落。對了,人們稱它為陽烏。必然是讀書人想出來的詞。陽,就是烏。那是一塊打磨光陰的墨盤。橫背的日出日落,彷彿不是從天子峰起落,而是從這塊小小的硯台上起落。

賊人聽了,迷惑地說,真的此事?不來嚐嚐。說罷取出硯台,就水一試,公然墨汁淋漓,就說,看來是個寶,累我跑了一趟,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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