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馬歌——陳熾傳_第67章 離世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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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熾謀得醫館的差事,極其歡暢。他冇想到偶爾攻讀的醫書,倒成了拯救的稻草。第二年春季,陳熾有一天領了薪水,走進酒館喝了點酒。出來時,但見燕子翻飛,柳絮飄浮。回會館的路上,俄然傳來讀書聲。陳熾一看,倒是一家新書院,不由移步走了出來。

第二天,康有為清算行囊出京南返,陳熾為之送行,並贈其川資。康有為對陳熾說,次亮君真是我知己,你留在京中保持舊國,而我就開去斥地新國了!

陳熾回到贛寧會館,頓覺豪傑遲暮末日到來。他拿出酒杯,喝起了酒,帶著醉意躺到了床上。不一會兒,陳熾建議高燒。他呈現了幻覺。他又來到了樂館聽歌。台下掌聲雷動。那多是滯留都城的士子和散官。八國聯軍的烽火把人們回籍的路途阻斷了,他們隻能呆在京中。

《章門》。黃塵十丈侵衣袂,薊門又逢秋晚。早桂吹寒,疏林掛月,無那秋情難遣。天涯近遠,尺素飄零,故交心眼。另有雁群銜蘆南去,識寒暖。綿江風景還是,碧桃花發處,愁思何限。兩鳥吟殘,雙鳧飛去,一霎風騷雲散。詩簡酒盞奈漸老,樊川病懷都懶,好寄梅花一枝,春意暖。

陳熾想了想,說,為了保險起見,我想把你送到日本去!史蜜斯一聽,說,千萬使不得,留下你一人在京,我去日本如何餬口!陳熾說,我留下是看京中情勢,一旦好轉我就接你返來!再說現在不是講餬口,而是講儲存,你和孩子千萬不能出事,但現在兵荒馬亂,誰能保持洋人不闖出去呢?

歌聲如夢如幻,陳熾在這歌聲中,一會兒回到綿江邊,一會兒來到南都城,一會兒看到了虎丘的詩友們,一會兒看到了南昌的朋友們。一會兒看到了史蜜斯,一會兒看到了廖玉。終究,母親和父親呈現在麵前。陳熾看到母親和父親,衝動地說,我有兒子了!

兩人來到贛寧會館。陳熾燒水煮茶,遞給史蜜斯。史蜜斯說,我可不是來喝茶,不是說你的歌詞的事嗎?陳熾說,待回兒,還在我肚子裡!陳熾拿出硯台和紙筆。史蜜斯問,你是忽悠我呀?你要臨時寫?我可冇時候陪你寫詩!

陌生人問,這陳熾狂歌痛哭,說的是些甚麼話?

歸舟一葉閒如許,卅年便同遼鶴。佛庇高門,天留醒眼,教看雨花風籜。回籍自樂,且莫向風前,淚珠橫落。多少人家,劫灰一例慘湯鑊。

街邊飄來的琵琶聲,震驚了陳熾的飄零之感。他想起了歌者芙窗,想起了公棧唱戲的同道。他不由立足聆聽了一會兒,把滄桑世事揉進了這片哀痛的音樂當中。是啊,京中同道全數寥落,隻餘本身在這贛寧會館苟延殘喘。他不由得走了出來,在樂館諦聽起來。

歌者分開樂館,陳熾跟了前去。歌者看到有人跟蹤,不免有些嚴峻,不由得加快腳步,竟至於撒腿跑了起來。陳熾跟著跑步,一邊說,這位樂人不必惶恐,我隻是有事相問,並無歹意。那歌者這才停下步子,喘著氣,抱著琵琶,等著陳熾問話。

陳熾聽了,天然歡暢。他走出書院,不由又歎了口氣,說,可惜變法停掉了,不然我要建議印書要賜與版稅,就像變法時提出嘉獎技藝賜與專利一樣。書已傳世,陳熾當然欣喜,寫書人隻能持續貧苦,隻能自歎時不我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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