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皇後_第45章 是劫是緣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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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跟著周洵遠的世人何嘗不作此想,好輕易捱到老爺進了書房,叮嚀了一句,都不必跟出去。纔算長舒一口氣,趕緊各自散去。

那少女度量琵琶,悄悄撥弄兩下,隻聽得一串纏綿之音旋即流淌,觀者皆為之一震,紛繁停下吵嚷話頭,靜待其吹奏佳音。

周元笙側首望了周仲莘,笑道,“三哥兒還是那麼客氣,轉頭得了空,過府來找我閒談還不是一樣,又偏追出來。”

周洵遠剛纔華血上湧,目下腳步已有幾分踉蹌,跌跌撞撞行至書案前,扶著檯麵緩緩坐下,還是連連氣喘。過了半日,伸出微微顫抖的手摸上了書案底部一處暗格,幾番躊躇,幾番收回擊來,終是將心一橫,摩挲出一把鑰匙,顫顫巍巍的翻開了那塵封已久的陰暗影象。

段夫人委宛低笑,挑眉凝睇他,拖長聲音道,“妾身這是風涼話麼?老爺可彆錯怪了我的意義,我是至心獎飾老爺的一對佳兒佳婦。”

周洵遠雙目驀地睜圓,匪夷所思地望著段夫人,很久怒道,“的確不成理喻!”言罷,隻感覺冇法再麵對此人,瞋目半晌當即拂袖而去。

周洵遠閉目長歎,再伸開眼,手指卻因害怕而抖個不斷。將那些謄寫愛意的紙張翻過,暴露一紙慘傷絕決的薄箋,無有贅言,字字凝練,貳心中早就曉得,卻還是被落款處的筆跡刺痛:父仇橫亙如山,今後與君長決。

說罷,已是翻開衣襬,俯身拜倒。李錫琮淡淡一笑,目光掠過周元笙,一麵自鄙人馬,越上兩步,雙手扶起周仲莘,道,“三郎請起。孤王與王妃皆是你的親眷,骨肉嫡親,何至如此見外。來日如有了難處,請三郎無需諱言,可至孤王處奉告,孤王與你長姐定會儘力互助。”

周洵遠目光掃過她清秀薄弱的眉眼,俄然感覺那般端倪於常日裡透著楚楚風儀,於此時現在卻儘顯涼薄怨毒,心下一陣生厭,不肯再看她一眼,便即回身朝院熟行去。

李錫琮已轉過甚來,閒看了她一眼,道,“那人不敷為患,何況,”俯下身子,貼著她耳畔,低低笑道,“她一番作為成績了你我姻緣,正可算是我的仇人。我感激還來不及,如何肯恩將仇報。”

俊美的探花郎青衫拂動,一顆心也跟著起伏泛動,那是人間少有的姿容,在對著本身展頤淺笑。周遭統統皆溫馨下來,他麵前隻剩下一張笑容――這是他最後的暗湧,也是他最後的情緣。

周洵遠對她的言語挑釁大為不滿,低喝道,“你說的都是些甚麼話,看看你現在的模樣,可有一點當家主母的氣度。”

此生永無乾係,永不再晤。嬌唇輕吐,字字鏗鏘,那麼鋒利,那麼傲岸,絕無一點轉寰――這是他最後的落局,也是他最後的冤孽。

車馬去得遠了,周洵遠方回過身來,便聽段夫人幽幽笑歎道,“真是再登對不過的一對璧人,天造地設的好姻緣。”

一張張泛黃的信箋,一張張泛黃的畫紙橫陳麵前,上頭有山川日月,有疏影墨梅,有飛白超脫,有簪花清秀,每一幅皆分歧,每一副又不異――都有一個雕刻交誼的落款,與周郎。那三個字筆調不一,謄寫的時候不一,他緩緩地撫上那分歧又不異的三個字,隔著近二十年的光陰,隔著近二十年的悲辛,隔著近二十年的悵惘,義無反顧的任舊事翻上心頭,湧上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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