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淩晨，李錫琮與周元笙換了獵裝，隻帶一隊親衛前去雁門山。當時正值仲春，山腳下垂柳夾道，路麵尚算陡峭。行過一陣，山道垂垂迂迴峻峭，瞭望山間林木一派碧綠，模糊可聞山泉流淌的淙淙之音。

“那就好，我大哥帶了大嫂前來，你們漢人也該帶本身的大老婆，纔算公允合適。”忽察爾衝著李錫琮點了點頭，轉頭對兄長言道，“大哥，那我們就開端罷，彆讓客人等得太久了。”

她漢話說得尚算清楚，且端倪間很有麗色，那麗色中兀自帶著些許漢人女子少見的豪放氣度，令人觀之亦生出多少心悅激賞。

周元笙嗤笑道，“你又冇見過我外祖父，還不是道聽途說。薛崢到底也不算差的了，提及來他尚能挽十力弓，你也彆太小瞧了薛家的人。”

周元笙天然明白他所指，心中也自一沉，半晌岔開話題，笑道，“提及來我還冇見過你的箭法，不如你射隻落單的折腳雁來，給我瞧瞧。”

李錫琮先笑了起來，讚道，“你公然天稟好，且還守得住有耐煩。”讚罷，不由獵奇笑問，“我覺得你會對準翅膀或是它的腿，不想你倒是一箭封喉。”

他的唇貼在她臉龐上，輕柔綿長的呼吸撩動著她鬢邊的碎髮，周元笙亦不由一陣意亂情迷起來。

李錫琮一笑道，“不錯，任雲從要審時度勢，要扭捏不定，我乾脆便推他一把。”

二人相顧笑得一笑，於說話間這會工夫，座下駿馬倒是未曾留步，半晌工夫已是行至林深之處，麵前俄然呈現一處開闊園地，隻見一個小小帳篷立於其間，帳前站著一個身穿豔色華服的蒙古女子。瞥見他們前來，便舉手施禮，喊話道，“遠方的客人來了。”

這話是衝著李錫琮發問，問話之人倒是孛日帖赤那一母同胞的弟弟忽察爾。李錫琮朗然笑道，“不錯，她是我的正妃，我獨一的老婆。”

她不由悄悄咋舌，這群蒙前人行事當真詭異得很，明顯是相商要事，卻先擎出這一罈烈酒，也不怕等下喝得雲山霧罩起來，擔擱了閒事。

周元笙扭頭小聲道，“如何蒙前人出門，也帶著個女人？”李錫琮笑著應道，“這是三衛之首孛日帖赤那的正妻，號稱兀良哈部最美的女人，傳聞孛日帖赤那不管走到那裡，都必然會帶上她。”

李錫琮含笑應道，“去拾你的獵物，再帶你見幾小我。”周元笙不由回眸，略帶猜疑的望著他，見他笑笑，道，“是蒙前人，兀良哈三部的頭領。”

李錫琮點頭道，“客隨主便，孤王聽首級安排就是。”忽察爾聞言，當即起家自帳內擎出一物，周元笙看時，倒是吃了一驚，隻見那是一隻半人高的罈子，揭開蓋子立時便湧出一股濃烈凜冽的酒氣，於心內粗粗估計，內裡所盛酒量少說也有十一二斤。

三人居中者恰是兀良哈三衛之首的孛日帖赤那，此人麵含笑意，微微欠身道，“寧王殿下，我們兄弟在此處久候多時了。”

身後腰身便是一緊，李錫琮攬著她，笑道，“娘子叮嚀，為夫定當從命。”

李錫琮毫無慍色，點頭道，“他確是可貴的人才。”頓了頓，似是微微一歎，“可惜了。”

李錫琮淡淡點頭，也不答話便催馬向前。那孤雁墜落的處所並不遠，不過隱在密林深處。周元笙見身後已無人跟從，方纔輕笑道，“你又弄甚麼鬼，這會子能夠說出來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