孛日帖赤那笑著介麵道，“寧王不會怪責我們搶了你的戰利品罷。”見李錫琮不過揮手一笑，便再道，“你的箭力道精準，算漢人中非常不錯的。”

李錫琮含笑應道，“去拾你的獵物，再帶你見幾小我。”周元笙不由回眸，略帶猜疑的望著他，見他笑笑，道，“是蒙前人，兀良哈三部的頭領。”

身後腰身便是一緊，李錫琮攬著她，笑道，“娘子叮嚀，為夫定當從命。”

她不由悄悄咋舌，這群蒙前人行事當真詭異得很，明顯是相商要事，卻先擎出這一罈烈酒，也不怕等下喝得雲山霧罩起來，擔擱了閒事。

這話是衝著李錫琮發問，問話之人倒是孛日帖赤那一母同胞的弟弟忽察爾。李錫琮朗然笑道，“不錯，她是我的正妃，我獨一的老婆。”

此際侍從侍衛欲打馬前去拾取獵物，李錫琮卻揮手阻道，“不必了，我和王妃親身前去就是。”

周元笙扭頭小聲道，“如何蒙前人出門，也帶著個女人？”李錫琮笑著應道，“這是三衛之首孛日帖赤那的正妻，號稱兀良哈部最美的女人，傳聞孛日帖赤那不管走到那裡，都必然會帶上她。”

李錫琮先笑了起來，讚道，“你公然天稟好，且還守得住有耐煩。”讚罷，不由獵奇笑問，“我覺得你會對準翅膀或是它的腿，不想你倒是一箭封喉。”

三人居中者恰是兀良哈三衛之首的孛日帖赤那，此人麵含笑意，微微欠身道，“寧王殿下，我們兄弟在此處久候多時了。”

他的唇貼在她臉龐上，輕柔綿長的呼吸撩動著她鬢邊的碎髮，周元笙亦不由一陣意亂情迷起來。

周元笙笑道，“學過的，隻是跟著哥哥們玩一會子，便撩開手了。徒弟說我臂力不敷，也就能擺個花架子罷了。”

李錫琮毫無慍色，點頭道，“他確是可貴的人才。”頓了頓，似是微微一歎，“可惜了。”

周元笙搖了點頭，道，“既然要射，天然是一箭斃命的好，何必留待人家傷重痛苦。我不屑行那些小慈之舉。”李錫琮撫掌大笑，當真讚道，“阿笙，你的明快定奪，確是女中罕見。”

孛日帖赤那眼露驚奇之色，打量周元笙好久，像是不信這般嬌滴滴的女郎如何能彎弓射箭，半晌方纔讚歎道，“寧王妃真好技藝，令人佩服得緊。”

世人見禮結束，分賓主坐定，那蒙古女子便依偎在孛日帖赤那身畔，含笑望著李錫琮二人。

李錫琮望著她笑了笑，便乾脆一麵催馬，一麵抬眼尋覓，倒是半日也未等來一隻落單之雁。忽見他偏過甚來，一笑道，“不如你坐上來和我一起，我教你挽弓射箭，射中的便全算你的戰利品，如何？”

翌日淩晨，李錫琮與周元笙換了獵裝，隻帶一隊親衛前去雁門山。當時正值仲春，山腳下垂柳夾道，路麵尚算陡峭。行過一陣，山道垂垂迂迴峻峭，瞭望山間林木一派碧綠，模糊可聞山泉流淌的淙淙之音。

李錫琮點頭回禮，攜了周元笙的手隨那女子一同入帳。周元笙心生獵奇，抬高聲音道，“她安知我是你的王妃，而不是平常侍妾之類？”

周元笙想了想，點頭笑道，“你們兄弟倒也風趣，彆的臨時非論，於情之一事上可算有幾分純粹意味。隻是他比你又更進了一層。”

斯須二人已行至帳前，李錫琮先行上馬，方纔伸臂托著周元笙下來。那蒙古女子近前，再舉手施禮道，“王爺王妃萬安，頭領正在內裡等待，請王爺和王妃進帳相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