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回抱樸山。”

去時，悄無聲氣。歸時，動地驚天。

…

劍去。

小的感覺，給徒弟配身好道袍，徒弟露點本領，幫人捉鬼抓妖，老是能騙些銀兩的。老羽士欣然承諾。一起走來，老羽士著力，許小仙出主張，或多或少能從大富人家弄點銀子了。

六合彷彿要坍陷，世人小如螻蟻。

“回家？”

但許小仙肯定，這個帶著本身燒過紅薯烤太小麥，在路邊拉過屎，尼姑庵裡拉過尿，摸太小村婦小手兒被他男人打得鼻青臉腫的徒弟，實在是有本領的。

強引天劫來臨，逆天而行怎能不被反噬，怎能不白頭？

河床上有個青衣男人包裹在一個透明氣泡裡，張大嘴巴，還來不及張口痛罵，便被一劍授首。

許小仙不信命，卻笑著承諾，有錢了必然帶徒弟去最好的北裡，喝最辣的酒，玩最好的朱雀瘦馬，吃最肥的江南乳鴿。

幸虧參透半本《抱樸子》‘問仙篇’便能冠絕中州，意接雲霞，一念開天門，舉霞飛昇的前掌教李焦耳登仙前曾，道破天機。

學了三年，練了三年，誰都不肯意信賴這個十二歲的少年落筆便有萬千氣象，字還是楷體，一筆一劃中有乾坤，時如萬馬奔騰，時如大江潮湧，連品一行竟有種‘東臨碣石，以觀滄海’的無匹氣勢。

“門徒誒……你可曾見太小偷往臉上貼，‘我是賊子’？婊。子嘛！就和小娘一樣，開門見山一蹴而就有個卵的味，還是半推半就越欲拒還迎纔有念想哩。”

另有一頭青絲的道人卻一劍白頭。

劍歸。

老羽士說來也奇特，滿頭銀髮，光看臉說是三十歲能夠，四十歲也行。至於名號，他都忘了，小的也不固執，從心底裡認定了老羽士的名字本來便是徒弟。

抱樸山延綿千裡，諸峰峻峭，直插雲霄，三十六峰朝天頂，雲霧如同遊龍出海，翻滾氤氳。

梟雄末路？

就連在南瞻部洲獨占鼇頭一支寒梅傲枝頭的那份底氣，也變得詞純意虛。

許小仙大病初癒，留下了病根，四肢百骸竅穴氣機呆滯，十之七八的經脈分裂。

……

老羽士難堪的摸了摸下巴，卻發明冇有髯毛，笑道:“回家咯，回家再與你細說。”

這也是見字如見人的由來，本性、表情、乃至是野心，幾近都能在一筆一劃中找到蛛絲馬跡。

老羽士卻反行其道的教，要求字形必須剛正，筆劃也得平直，落筆卻力求勁透紙背，一筆一劃需鐵畫銀鉤，不求心如止水，隻願心中最豪情萬千全數付諸筆端。

許小仙體內熾烈褪去，眉心紅色棗核胎記由赤轉紫，定睛一看另有些許紫氣在他額頭纏繞。

“未曾。”

小的清秀可兒，一身補丁堆補丁的衣衫也穿出了個精力量，碰到對眼的人便會輕扯著嘴角會心一笑，暴露潔白的牙齒，讓人感覺這孩子一天起碼要刷牙三次。

頃刻間，黑雲翻滾，日月無光。

從東勝神洲路過北俱蘆洲直至南瞻部洲。

那裡不曉得徒弟那點謹慎思，就連徒弟常常唸叨著小孃兒胸口那兩坨肉看著礙眼實則燒心，小婆娘花花肚皮兒上的那些神仙活兒比神仙還神仙，本該是大人該參悟的玩意，許小仙卻都曉得。

“徒弟試過？”

傳聞天顛峰抱樸宮望仙台，離天三尺，舉手摘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