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無端溺亡，其間疑盲你竟不查，何謂父責！”

“你！……”言出，一口腥甜湧起，灑染胸前。撲通聲中，池水濺珠，盒沉暗底，堪堪翻出一大一，兩顱首級。

接言頓語，台下人如蒙大赦，立時膜拜。“承蒙師恩，弟子必以戴罪之身，不咐囑托！”罷，長揖一身，便從外去。殿外，紅陽如豔，直將“麒麟殿”三書懸匾映若殷血。匾下一人，紅甲覆麵，長歎聲中似鬱難忿，赫是幽衛！隻見他倉促道走，眨眼即冇。

是夜，北祁，孤雁王都十數裡處，禦流苑。

聞言，童五近前，合手躬道：“父王，三哥……”

“哼！那信印何落？”慍語輕吐，台下人影乍寒，身姿愈俯。“師尊手眼通天，弟子難掩其咎，隻是……隻是……”

“既言懸疑，當又查予何人？”

火勁？紅霞？座上人影聞語耳中，不住思忖。“《萬物言》曾書‘凰鳥，墮之天形，成地業火，神形相淬於異所集，惑奪百姓神魄，念取陰元，薄羽蟬翼，非厚者不成擒矣。’如此，倒也神相，但形有甚左……”

“沈氏滅門十餘載，異種當絕，此番你既傷於碧鱗口齒，想來另不足孽，你又何必惶恐……”話聲稍寂，隨又陡轉再續。“不過，你既任那沈氏餘孽脫走，此又何當！”

童五聲氣不鳴，陰麵排闥入內，孔殷道：“父王！……”

“奴下逢壽，昔日隻在肆下走動，是以殿下未曾見過。德叔今宵犯疾，腿腳不便，是差奴下服侍。”

這一等，便近時候。一方梁椅如附針氈，竟教他盜汗四襟，場中寂靜，獨一蘸墨沉聲。稍時，捲紙方儘，案上白首置筆啟茶，洪鳴一語。“講。”

王令既存，何敢棄負，倘若破身而去，焉可擔負！二衛目著厲色，便是拚有損礙，亦要相阻。不想，卻聞殿中聲響，隨歸複位。“宣，五王子覲見。”

“那三殿下毒亡一事，預否奉告？”

機現，童五屈身長跨，恰自戟尖掠下。“嘭、嘭！”兩道悶響，各將二衛挫退擺佈，紋留重痕。

白首緩度案前，握其肩上，頹乏道：“本日對堂，非是君臣，而為父子。你與夌庾同胞一母，情有可原。但愛子故亡，為父等痛爾又豈知。如就不肖所為，莫非真教為父親斷血脈！”

童五臉孔青沉，氣勢迸發。“既憑爾等也妄阻我！”喝吼，夾與掌風迅捷。

“著令北探，可動！”

但是話未儘音，又教阻下。“孤王自查，勿予偏言。”罷，自從寺人手上接下章疊，展卷欲批。

沉寂還是，殿上座影忽而高調。“吳相安在？”

問聲過往，依無答言。

“不必。”聞語，心頭驟抑，一抹汗水順甲流下。“信印，本座自有旁取。你既功進，便予遺子所落，務不成失！”

“那人言殿下門客，且夾風帽，麵貌未曾見候。”

“殿下既已看過，不如同往意何？”逢壽探直身軀，懷掛異喜。

君王寒眸，教人膽顫，童五強抑徹骨怯懼，逞不讓步。周伺寺人連打眼色，招候奴侍儘出殿外，僅留父子二人對目。

“弟子知罪，隻是濟元遺址另有奇特，刃藏秘窟。弟子不查，教那餘孽啟了去，況有二人助拳……不！三人！爾中一人藏匿工夫極深，險要著了道！另有一人擅使‘一勁七化’之法，當為濟元遺子纔是。”人影倉猝跪匐，急將所曆添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