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就是一個棒棰將軍,那裡想得起來這個?
船隊在船埠停靠安妥,士族連續下船。
渾然不知本身末日將近的兵卒們七扭八歪,倒也不是本質太低,這裡頭大部分都是府兵,並且在軍中皆是百戰悍卒,不然各大師族怎會看得上眼?隻不過大半輩子都是馬背上打滾,冷不丁的座船從長安直接來到宣州,路程何止上千裡?這幫旱鴨子能對峙到這裡已經委實不易,很多兵卒暈船吃不下東西,早就吐無可吐,都瘦的脫了相……
劉仁軌來到房俊身後,讚歎道:“這就是聞名遐邇的牛渚磯,高聳江中,峭壁臨空,扼據大江衝要,水流湍急,陣勢險要,自古為兵家必爭之地。”
房俊便叮嚀道:“轉頭某給吳王修書一封,將這座船埠四周的地區全部劃給‘東大唐商號’,由商號賣力出錢修建船埠,以供運輸鐵礦利用。”
以五牙戰艦為首,船隊向左邊河道挨近,方纔繞過江心洲的尖角,便見到長江寬曠的江麵上,驀地聳峙一片入雲的峭壁,峰巒連綴,氣勢宏偉。江邊亂石堆間旋渦套疊,回波湧起,雪浪拍岸。
房俊卻轉轉頭,看著這片千古風騷的名勝古蹟,內心悄悄說道:“你不曉得的是,五百年後,這裡還會上演一場漢人抵當遊牧民族的‘宋金采石之戰’,漢人固然以少勝多,勝了這一場,但終究卻就義了漢人江山,第一次被外族統治,神州陸沉,萬民齊喑,崖山以後無中國!”
船隊在領導的批示下繞過牛渚磯,鑽入一側的水道。
牛渚磯就像是兀立於江中的一塊大礁石,四周皆是水道,牛渚磯後已是一個很大的港口。當年這裡亦是金戈鐵馬奮死拚殺的古疆場,隻是跟著天下一統,要塞已然荒廢傾頹,四周又皆是窮山惡水,百姓商賈水運皆走南麵不遠處的姑孰城,這處港口算是完整燒燬。
房俊仰開端看了看翠屏鐘秀的翠螺山,又看了看身後的牛渚磯,問道:“此處但是在吳王封地以內?”
房俊站在船頭,看著浩大廣寬的江麵,心中感慨,一千五百年前的長江水真特孃的清啊,怪不得墨客張籍能寫出“長江春水綠堪染”的詩句,放在後代皆以為是誇大的描述伎倆,但是當你真正能夠放眼一千五百年前的長江,才曉得甚麼叫做壯美!
房俊心頭一凜,山越人?
五牙戰艦緩緩駛離船埠,房俊鵠立船頭,曉得岸上的李恪身影垂垂恍惚,這纔回身進入船艙,沿著樓梯上了最上層的船樓。
江水廣寬,船隊浩大,一起溯江而上。
“殿下保重!”房俊亦拱手為禮,回身踏上跳板,上了五牙戰艦。
岸上便是高山拔起的翠螺山。
房俊轉頭,看著對牛渚磯如數家珍的劉仁願,大為驚詫。
本身以貌取人了啊,看著劉仁願不啻於程務挺的強健身材,還覺得隻是個肌肉發財大腦光滑的虎將,卻完整健忘了人家但是出身於雕陰郡大族,自幼就是飽讀兵法的存在……
翌日朝晨,房俊便於李恪告彆,船隊一分為二,一隊順江而下直抵姑蘇,現在海虞鎮修整;另一隊則由房俊親率,溯江而上前去姑孰城,勘察本地的鐵礦。
山間林木翠綠,蔚然深秀,西麓高聳於江中的絕壁峭壁就是聞名的牛渚磯;西北臨江低凹之處有低窪,北邊山脊山勢險要,南麓林木蔥蘢,亭閣模糊,想必是古時名流會聚之名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