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如果再捐款糧，豈不是獲咎了魏王李泰？

見到兒子想明白了，杜連仲也非常欣然，這個兒子固然性子踏實了一些，好歹另有砥礪的餘地，不算廢料……

半晌，才微微歎口氣，讚歎道：“真是高啊！”

這句諺語絕非傳說，更不是描述詞，自西漢以降就遍及傳播於關中士庶階層，它是對世居長安城南之韋、杜兩族密邇皇宮、靠近皇權之政治社會職位的形象描述。

那老者便是杜府的管家，自是清楚此等收支事項，說道：“是兩百貫。”

杜懷恭越說越是衝動，越說越是憤恚。

杜懷恭從速領命。

聽到此處，杜連仲微微展開眼，皺著眉頭，似是自言自語道：“此舉何意？”

看起來，隻要希冀著將來的親家，能保得住自家這一支的繁華繁華，至於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怕是期望了……

杜懷恭也驀地覺悟：“對呀，另有三天呢！捐，從速捐！阿誰……”說道此處，他又驀地想起一事。

這招數，嘖嘖嘖，高，真特麼高哇……

杜懷恭同那老者麵麵相覷，不明以是。

站立的老者也附和誌：“大郎言之有理，此應是那吳王無法之舉，老爺不必在乎。”

杜連仲掃了兒子一眼，淡然說道：“我們支撐魏王，隻是未雨綢繆罷了。儲君之位雖有便數，但是乾坤定命皆在帝心，誰有說得準魏王必然能登上儲位？你馬上去安排，探一探其他幾家的意向，一窩看，那幾家也是要捐的。既然非捐不成，那就彆小家子氣，給我捐個第一齣來，我們杜家的名字就刻在石碑的最上頭！”

管家也有些傻眼，這立一塊石頭，背後竟然這麼多的奧妙？

杜連仲怒道：“混賬！你覺得我杜家能繁衍至今，哪怕改朝換代仍能聳峙不倒，是靠著所謂的皇家寵任嗎？”

另一名精乾利落的五旬老者垂手立在堂中，正輕聲彙報著新進獲得的動靜。

杜懷恭不如何怕他爹，笑嘻嘻說道：“您這不還在呢嗎？再說了，現在抱住了魏王的大腿，等您百年以後，咱也是有從龍之功，封個國公不在話下，子子孫孫享用不儘，有甚麼好擔憂的？”

杜連仲卻不說話，又閉上眼睛，細心機慮。

杜連仲對這個整日裡隻知尋花問柳、鬥雞嘍囉的兒子愈發絕望，語氣峻厲，怒斥道：“莫要整日裡不務正業，這個家不是我本身的，等我死了，你憑甚麼撐起門麵？”

怪不得父親一開端說吳王此策能叫民氣甘甘心的入其轂中，不但必須得捐，還得搶著捐，誰不想讓自家的名字刻在石碑的最上端，供先人敬佩？

杜懷恭眨眨眼，很快便想明白了。他不是笨伯，相反還極其聰明，隻是從不肯下工夫去想這些瑣事，有那閒工夫，還不如去醉仙樓找當紅的姐兒喝點小酒……

高？

宗子杜懷恭坐鄙人首，錦袍玉帶一表人才，手捧著茶盞，倒是有些神思不屬，坐在那邊發楞。

杜連仲看了看一臉茫然的兒子，心底感喟，這個宗子腦筋才調皆是上上之選，何如性子太太輕浮，遇事魯莽毛躁，恐怕非是能支撐家業之良才。

內心想著，還是對兒子孜孜不倦的教誨，耐煩講授道：“吳王此舉看似隻是無法之下的鼓勵之策，實則埋冇玄機，倒是叫人不得不心甘甘心的入其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