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老爺一時有些語塞,好半天賦憋出一句,“雖則律法上那麼寫,可現現在這等以庶記嫡的人家多了去了,便連官府都不大管的。”
四太太這一番話說得有理有據,讓大太太和五太太都不由得對這個向來跟個蔫菜瓜一樣的妯娌有些刮目相看,看來這真如果被逼到絕境了,就是個麪人兒也能噴出幾口火氣來,那兔子急了還曉得咬人呢!
本來四老爺為了怕節外生枝,打從一開端就將此事捂得嚴嚴實實的,嚴令他身邊凡曉得此事之人都不準暴露半點風聲出去,對族長也是再三懇托。他那柳姨娘又極會挑時候,這兩日恰好五太太孃家嫂子過世,她少不得要回家幫著籌措,五老爺這幾日也是公事極忙的,每日早出晚歸。
因而四太太想也不想便道:“我生不齣兒子來?老爺每天儘管往那柳姨娘房裡鑽,卻叫我一小我如何生得齣兒子來?先頭我們結婚不久,我也是懷過個哥兒的,我那哥兒是因何掉的,你那寶貝柳姨娘最清楚不過,就是被你那好兒子銨哥兒給害的。你還要我認下害了我兒子的黑心胚子當兒子,你休想!我本日就把這話放到這兒,你如果再逼我,我就是死了也不能讓你們稱心如願!”
四太太此時倒是越戰越勇,憋在內心十幾年的話現在一泄而出,彆提內心可有多暢快了。此時聽四老爺又要拿休書來恐嚇她,竟是全然不懼。
四老爺這邊萬想不到先前一向跟塊木頭一樣屁都不敢放一聲的四太太這一見到五老爺佳耦,立時就給他嚎了這麼一嗓子,頓時臉上很有些掛不住。“你們彆聽這婦人瞎扯,她這是得了瘋病,滿口的胡言亂語。”又看向那幾個丫環喝道:“你們還愣著乾甚麼,還不快把四太太給扶回房去,免得再在這裡丟人現眼。”
“這――”四老爺有些答不上來,固然他居長,但自小甚麼都不如他這個弟弟,是以便是他此時當了伯爺,但每次麵對五老爺時,總還是有些底氣不敷。
“不從夫命?我朝欽定的律法明文所定,不準以庶亂嫡,老爺卻要行這違法之事,以是我纔不敢從命,我們無妨便請府尹老爺裁斷一下看我是該服從夫命呢還是服從皇命?”
“但是菲姐兒呢,她自生下來可曾在我這裡養過一天?她娘是老爺心尖上的人,在我們四房院子裡比我這個正頭太太另有麵子,彆說她娘從冇到我這個主母跟前立過端方奉養過我,就是菲姐兒在內心也從不當我是她端莊母親對待。她和銨哥兒兩個,每日裡的晨昏定省一年裡能有幾日是做到了的?即使為母要慈愛寬仁,那也得為後代的貢獻長輩纔是,如許一個待我既不恭敬又不孝敬的姐兒,我做甚麼還要認她做本身的女兒?”
氣得四老爺吼道:“真是反了你了,既是你說將庶女記為嫡女並無毛病,怎得你還是不肯服從夫命?你可彆忘了,你本身也不過是個姨娘生的庶女,要不是你嫡母善心將你記在名下,你嫁過來時哪來那麼多的嫁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