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腿上受了傷,便是想跑也跑不遠,隻求能暫離敵手,讓她能有半晌工夫好自我了斷,免得她還要活著受那份被人□□的奇恥大辱。
她冇有遵循信譽趕去泉州他的身邊,但是他卻及時趕到了她身邊,再一次把她的命從死神手中搶了過來,再一次保護了她。
他欲待不信,但是那手劄上的筆跡便是燒成了灰他也不會認錯,恰是他所愛之人的筆跡。他固然信賴采薇的智計,但是這世上之事,隨時都在千變萬化,何況戰亂之時,更是變數易生,她一個弱女子如果碰到些甚麼彆的不測……
秦斐心中先是閃過一抹狂喜,跟著便開端焦心起來。
因為緊抱著她,不便脫衣,他直接將他外衫的下半截扯下來給她裹在身上,又撕下一截兒來忙著給她包紮脖頸處的傷口。
火線傳來的那聲“女人”不恰是甘橘那丫頭喊出來的嗎?可見采薇就在前麵不遠處,但是她那一聲“女人”裡卻包含著極大的惶恐和驚駭,莫不是采薇碰到了甚麼傷害?
那降兵遠遠瞥了一眼,立時也張大了嘴巴,不料這小縣城裡竟另有如此國色,隻恨被這娘們砍傷了腿,不然的話,等金兵大爺享用夠了,或許他也能在她身上撈口湯喝喝,嘖嘖嘖,這等豔福,錯過真是可惜了!
而當他終究趕到時,麵前的一幕看得他幾乎肝膽俱裂!
甘橘的屍身就倒在她中間,背心上插著韃子的那把大刀,她本還想試著將那刀撥出來,何如手上半點力量也冇有。她恐怕再被那韃子抓到手裡,當時可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便一咬牙,將脖子往那刀刃上一伸,籌算抹脖子他殺。
秦斐將她緊緊抱在懷中,雙眼血紅地看著她頸中那一抹鮮紅的傷口,肉痛得的確不能呼吸,心中龐大的驚駭讓他渾身都在顫栗。
謝天謝地,還好他及時趕到!
可他便是再心神不安,也隻得依她信上之言,暫在泉州等她,免得萬一和她在路上錯過。
她的確不敢信賴這會是真的,她的夫君,她的男人,她的愛人,竟然在這間不容髮的最後一刻趕到了她身邊。
采薇隻顧哀痛,冷不防本身俄然被人一把提起來,跟著就聞聲“刺啦”一聲,她身上所著的幾層衣裳已全數被人給撕破。
他正想得口水直流,俄然月誇下一陣劇痛,倉猝兩手捂住他的命根子,痛得嗷嗷直叫起來。
一瞥見麵前人的廬山真臉孔,韃子兵頓時瞪圓了雙眼,麵前的女子固然臉上多了三道血痕,卻仍然無損她那萬分出挑的麵貌,乃至那幾道血痕反倒讓她玉潔冰清的容顏看起來更多了幾彆離樣的妖嬈與嬌媚。
固然此時髦是八月的氣候,采薇卻感覺渾身冰冷、徹骨生寒。她曉得即將來臨到她身上的會是甚麼樣可駭的厄運,但是她卻手無寸鐵,幾近再也冇法抵擋。她手中的匕首早在她被甩到牆上時已從手裡飛了出去。
而此時,那韃子終究將左腳從死抱住他腿的女子手中擺脫了出來,大踏步朝采薇走來。
但是她卻忘了另一句詩,“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有些時候,即便是絕境,卻也暗含著那麼一點點朝氣。
他將這清德縣東邊、南邊又細細查了一遍,再行到西邊的一處街道時,俄然頓住腳步,凝神諦聽了半晌,問仇五可曾聽到了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