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線傳來的那聲“女人”不恰是甘橘那丫頭喊出來的嗎?可見采薇就在前麵不遠處,但是她那一聲“女人”裡卻包含著極大的惶恐和驚駭,莫不是采薇碰到了甚麼傷害?
這類差一點就落空她的痛苦,他曾嘗過一次。固然厥後曉得那是她為了逼出他的至心用心騙他的,但是當時那種痛徹心肺的可駭感受他一輩子都忘不了,他曾發誓有生之年他再也不要去接受那種痛失所愛的痛苦。
他細心回想了一下阿誰聲音傳來的方位,快步朝阿誰方向行去。過了兩條街,又是一聲驚呼傳來。
這時那漢人降兵俄然道:“軍爺,此人八成是個娘們,方纔這死了的小娘奔過來時,我清楚聞聲她喊了一聲‘女人’!”
當冰冷的刀鋒劃破皮膚,采薇隻覺痛磨難當,從未如此痛苦過,不是因為她的生命即將閉幕,而是她將再也見不到秦斐。她承諾過他,必然會到泉州和他會和,要和他相伴到老,聯袂一手……
采薇的確從未像現在如許絕望。都說“千古艱钜獨一死”,可到了她這裡,比死更艱钜的事是,她此時一心赴死,卻恰好求死不能。
但是人活在這世上偶然就是這麼的艱钜,就在那冰冷的鋒刃將近割破她的喉管的時候,她被人一把抓住後心,被一股大力從刀口下猛地扯開,重又給人拎了起來。
固然此時髦是八月的氣候,采薇卻感覺渾身冰冷、徹骨生寒。她曉得即將來臨到她身上的會是甚麼樣可駭的厄運,但是她卻手無寸鐵,幾近再也冇法抵擋。她手中的匕首早在她被甩到牆上時已從手裡飛了出去。
但是他冇想到的是,這可駭的一幕,他此生最大的惡夢竟然幾乎又在他麵前上演。
秦斐恨不能腳下生風,一躍而至。
他被采薇送到泉州的第二天,就醒了過來。他原覺得他會第一眼看到守在床前,因為照顧他而容顏蕉萃的貳敬愛的娘子大人,哪知等著他的倒是一封說她留在金陵,要替夫守城的手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