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讓采薇意想不到的是,孤鴻道長竟定要人請了她出來,到太夫人床著守著。說甚麼相生相剋,定要她在這裡守著朗讀佛經,再加上他在一邊施法,再給老太君服一粒靈藥,不出一日一夜,太夫人必定醒轉如此。
太夫人謝過了這位老神仙,再看向采薇,見她一夜未曾閤眼,滿臉的疲色,卻仍撐著不睡,在本身床前奉侍。不由得心頭一軟,把她叫到身邊,“我曉得你是個好孩子,隻是先前為著你命硬,纔不得不讓你搬了出去,倒讓你受委曲了。”
“若真是太妃幫了我們,我倒也不奇特,我隻是想不光臨川王竟會真替我傳了話疇昔。我原覺得,隻怕他多數就不會再去溫泉彆院看望他嫡母兄長的,更彆提還能記得我這點小事了。是以,我返來也冇跟女人講這事,就是覺很多數是冇甚麼希冀的,不成想……”
孤鴻道長白了她一眼,“當年不是也有個仙姑說太夫人射中無子,厥後還不是被貧道給改了命盤,一下子生了三位公子。那還是幾十年前的事了,現在貧道又精修了這麼些年,更何況這女娃兒又一心想要貢獻她外祖母,這命數天然就改了過來。”
采薇眼中一亮,忙道:“這書父親有的,我曾讀過,隻是那書厥後卻不知被父親收到了那邊,並不在我手邊。”
“這——?”采薇麵有難色,“我便再記性好,可也不能一字不差的全記下來,不過記得每個傳奇故事的大抵罷了。”
“唉,這位小爺的心機可真是讓人摸不著猜不透!難不成他這回竟真做了件功德不成?”
杜嬤嬤笑道:“女人可彆煩惱,太妃也是個不喜女紅的,倒跟女人一樣最喜看書。提及來太妃的出身倒是和女人有些像呢,一樣是家中獨女,都曾被父親親身教誨過讀書識字。我記得太妃當年極喜好一本西秦時的傳奇話本,叫《酉陽雜記》可惜這個話本極其偏僻,傳播下來的本子極少,太妃的父親藏書萬卷,也隻搜尋到這本書的上卷,倒是找不到下卷,太妃經常深覺得憾。”
也是杜嬤嬤幸運,穎川王和太妃剛巧是在前一天方纔從溫泉彆院回到王府的。杜嬤嬤一問之下,公然是穎川王命人去找了那孤鴻道長,穎川王還道:“想不到道長竟如此神速,我這裡還不知已找到了他,他竟已然去到安遠伯府了。”
孤鴻道長俄然插嘴道:“今後這位女人再不會沖剋到老太太了,你們祖孫倆固然好生靠近。”
“我和旻兒在溫泉彆院住了四個月,我那小兒子,竟從冇去看過我和他哥哥一次。還是我派的人回府裡時聽門房上的人說你來過,且求了他件事,這才曉得了,幸虧冇有誤了你們的事。”太妃淡淡道,對她小兒子這類種不孝不悌之舉,她早已是習覺得常了。
隻是采薇想要再搬回這煦暉堂來,卻也不能夠。當今的西配房住著四少爺趙宜鐋,太夫人一來是至心喜好這個孫子,因他長得和亡故的二兒子極像,把他留在身邊多少也是個安慰。二來她也怕若將宜鐋搬到二房的院子裡,被他親孃胡姨娘一番調撥,和他嫡母嫡兄生出罅隙來,又攪得家宅不寧。
采薇便依言讀了一日一夜佛經,太夫人竟當真在第二日早上醒了過來,也不知那老道用了甚麼仙法,太夫人除了左邊胳膊不能動以外,最可喜的是神智如常,隻是仍有些衰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