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真有這份聰明的話，這玉鳳被他拿在手裡的時候又最長，說不得還真被他發明瞭此中的機竅，將鳳頭給擰開了。但是就算他發明瞭裡頭的奧妙，為何要將內裡藏的東西給取走了？

太妃將她拉到身前，“你這孩子，如何跟溫嬤嬤那老貨學，也叫我‘太妃娘娘’，我雖是你表姑，可你叫我一聲‘姑媽’也是無妨的。”看著她遞到麵前的錦囊，卻不接過，而是又問了她一句：“你當真想得清楚明白，十足透透了？”

“那自是不會有的，但是男人們又豈容女子寫出這些書來，他們隻會讓女子們寫些《女誡》《女則》一類的東西，自個教養自個，這麼上千年下來，偶然候你會發明，難堪女人最短長的偶然候反不是男人，而是女人本身！”

“西蘭國……，便是你父親暮年時人緣際會下，被一陣海風送去的阿誰極西之國。蒙兀族統治我中原百年之時，此國中還曾有人到訪到多數。唉！自打洪武天子建了燕秦，因不喜販子，乾脆便封了海禁，隻許遠洋諸國朝貢來往，便極少聽到過那西蘭國的動靜了。你父親當日雖曾說了些那國中見聞，但也不敢多說，更未曾提及你說到的這些。”

太妃一聽，大感興味，不由道：“快一一說來讓你姑媽也開開眼界！”

采薇點頭道：“恩，我已想得再清楚明白不過，他既已選了他的路，我也自有我的路要走。既然和他有緣無份，想來我的那根紅線並不是係在他的身上，既然如此，又何必強求，不是我的，他要走也攔不住，是我的，到該來時天然會來！”

“隻要這世上還是以父權、夫權為重，在朝為官主政、出門做工、贏利養家的還是男人，女子還是要靠著男報酬生，那就還是隻能以嫁報酬業，被男人們關到後院那一方狹小的圍牆當中。是以天順皇後即使是自古第一個登臨權力顛峰的女子，但以她之能，想要倒置乾坤，讓女子同男人平起平坐，卻還是舉步維艱，等她一死更是以失利而告終。”

她先前一向覺得這臨川王不過是個隻知打鬥肇事的無知匪人，但現下這麼一考慮，彷彿他對朝中時勢也並不是全然不睬，隻顧一心玩樂，莫非他所謂的不務正業、玩世不恭隻是麵兒上裝出來的，為的是用心做給旁人看？

“可到了北秦的時候，公主都被教養的個個賢能淑德，乃至有個公主被妾室害死了本身生的兒子，連自個都被氣死了，也不肯上書給她天子兄長求他懲辦駙馬*。到了我們燕秦，就更是不消說了，連女戶都冇了，便是父母給你留下再多的嫁奩，婚前這些家財能夠由你本身做主？如果無人庇護，也隻能被人欺奪了去。”

“成果她臨死時，又主動撤去了帝號，還是命她兒子以皇後之禮將她安葬，可見天順皇後抗爭了平生到最後還是向宗法禮教低了頭。”

她此時仍然忘不了初見到那上麵畫的“我心匪石”時，是多麼的欣喜與打動，或許她這輩子都忘不了當時的那一種心潮彭湃，但是這幅可算作是她和曾益定情信物的匪石圖，卻還是非燒不成。

這定是被甚麼人給拿走了，可又是誰會發明這玉鳳中的構造，從而發明她藏在這裡頭的奧妙呢？

采薇這一說，便說了快一個多時候，此時甚麼曾益、甚麼退婚，全被她丟到了九霄雲外，隻顧著跟沈太妃論及西蘭國女子與本朝女子職位的各種分歧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