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修行平生,偏執於內,卻忽視了境地以外。須知,道生於無,而喪於形;慧明於心,而執於迷、冇於妄。本來如此、本來如此,嗬嗬……”
晨光過後,天光亮亮。而遠近四周,還是看不見一塊石頭。隻要腳下的路在虛幻中延長,一片白茫茫的六合閃現出來。
冇路的時候,不必四周尋覓,隻須低下頭,僅此罷了……
俄然之間,一束淡淡的光芒從天而降,紅色昏黃中透著虛無的漂渺,渾如六合開啟了一道門隙。而一度不見的石陣,再次呈現。那一塊塊厚重的黑石,竟環抱出一大片空位。正中則是擺放著一塊方形的黑石,4、五丈長寬,三尺餘厚。一塊殘破的圓石,疊加其上,剛好為光芒所覆蓋,詭異的景象中透著靜穆的森然,令人望而卻步,又禁不住心生神馳!
元靈還是伏地膜拜,而腳下卻輕巧很多,他的心機彷彿還遊離於六合以外,底子不睬會身後的無咎。
無咎隻感覺本身彷彿是墜入死寂的深淵而無從自拔,禁不住打了個寒噤,雖已回過神來,卻猶然絕望難禁。他長長暗籲了下,倉猝奔著元靈追去。而冇過量久,竟不見了對方的背影,唯餘暗中茫茫,虛無莫測!
半晌以後,風消雨霽。
元靈又一次膜拜在地,虔誠一如既往。當他爬起來的時候,癡癡的神情中竟帶著微微的笑意。
有人再次兩手高舉,蒲伏著跪下。他彷彿是在畏敬著莫測的神靈,膜拜著造物的恩賜,並以無上的虔誠,去沐浴著陰陽循環的煌煌天威!
彩虹穹隆,大地閃現。
即便發揮神識,也難以及遠。彷彿是穿行在濃厚的夜色裡,掙不脫、撕不開那工夫的灰塵,唯有持續跋涉,任憑孤傲的靈魂在孤單深處盤桓。
你本身不能找人傳承下去,又何故賴上我呢!
跟著元靈膜拜起家,乾坤日月隨之分歧。
烏雲翻湧,電閃雷鳴。渾如天被捅個洞穴,刹時暴風驟雨般殘虐不休。再又地動山搖,狂嘯的大水橫掃八方。鄉野、村舍、城鎮、良田一一被毀,便是曾經風景如畫的靈山大川也儘遭吞噬。還稀有不堪數的生靈在驚濤駭浪中掙紮、苦嚎,卻又接踵在災害中泯冇殆儘……
元靈微微點頭:“天不假年,又何來轉機?縱有丹藥之力,也不過苟延殘喘半晌罷了……”他緩了口氣,喘氣道:“時候已然未幾,還望道友送我一程!”
那是幻象,還是曾經實在的過往?或者預示,預示著來日災害的征象?
落腳沉穩處,丟失的路子再又重現延長。
當元靈第七次從膜拜中站起家來,六合四方在微微顫抖。他卻渾然不覺,前行的腳步倉促仍舊。
路,就在腳下。
無咎驀地站起,詫異道:“莫說你仍然健在,縱有不測,也該留下遺骸,以表白你來過一遭……”
如此相送?
無咎驚詫不已,咧了咧嘴,倉猝後退兩步,連連點頭道:“師兄太客氣了,我纔不要呢!”
記得靈霞山的雲聖子便是耗儘了壽元而墜入循環,冇想到現在又碰到一名。也難怪在龍心澤的時候,這老者便舉止奇特!
大地已被玄色的血水所滲入,江山已然殘落不再。而人也好,獸也罷,卻愈發的猖獗,更加的窮凶極惡而肆無顧忌。不知覺間,明麗的天空落空了色采,便是妖嬈的季候,也垂垂充滿了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