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修、子端哪，你說萬歲爺此時召見我們，可不是為了京郊那起殺人案子，我們幾個到了禦前斷不能胡說，佟大人不在，我們可不能自亂陣腳啊。”熊賜履字敬修，張廷敬字子端，當朝的漢臣因循古製風俗互稱字號，以示相互乾係非同普通，而八旗後輩則更風俗相互稱“爺”，無窮製的舉高對方的身份。

陳廷敬刹時更加印證了本身的猜想，勉強節製住顫抖的身材，不冷不熱又含含混糊的答覆了一句：“聖意難測，我們說話間都很多衡量衡量。”

索額圖被康熙罷官賦閒後，馬齊、熊賜履自是被佟國維連拉帶扯的灌了個缽滿盤盈，即便冇有直接參與進此次的瞞報事件，公開裡恐怕也是心知肚明的。而陳廷敬依托著四兩撥千斤的踏實功底，遊走在幾股權勢的旋渦當中，對此次的摺子留中倒是早朝時分才方纔回過神兒來。一步一步行走在乾清宮門外漢白玉龍雕石台的積雪上，陳廷敬明顯身穿烏黑厚重的裘皮大衣，還是在冷風中斷不住的瑟瑟顫栗。

陳廷敬言畢，馬齊腦袋嗡的一聲眩暈起來，他猛地咳嗽了兩聲，神采變的一陣紅一陣白。熊賜履嚇得腿肚子轉了筋，跪在地上疼痛難忍，不敢動卻又瑟瑟發著抖。陳廷敬頭皮發麻，大膽昂首看了眼高高在上的天子，較著看到康熙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陳大人，萬歲爺口諭，萬望陳大人諒解朕之苦心，並傳諭十三阿哥，命爾案中徹查京郊滅門慘案。”李德全湊到陳廷敬耳邊輕聲說道，一句話包含的資訊太多，陳廷敬聽完眼角禁不住泛了紅。扳倒佟國維，一時候倒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康熙帝為保住陳廷敬不得不一併撤了他的職，為君為父，康熙天子思慮全麵，真是操碎了心。

踐行了叩拜大禮，三人噤若寒蟬般一字排開立在龍榻一側，莫說昂首，連喘氣都不敢鬨出太大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