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靠著輪椅,傅慎時稍抬下巴,雙手閒閒地搭在扶手上,冷著臉道:“冇想到還真有獻醜的人。”
看了好一會兒,傅慎明才明白傅慎時的企圖,傅六可真是半點部下不包涵,這幅畫若揭示出去,傅五的臉都冇處所放了,他低聲道:“老六,不成以。”
三炷香的時候已經疇昔了一大半,傅慎時的畫作已然完成,傅慎明順手畫完以後,已經重視到這邊的意向,走過來瞧了一眼,瞪著眼睛,滿目冷傲之色。
傅慎時麵無神采地提起筆,冇有說話。
殷紅豆扯了扯嘴角,大師都心知肚明,傅五必定是早曉得牡丹宴的事兒,提早練習了畫牡丹,就是貿易吹噓罷了,冇幾分至心話。
傅五手裡提著一幅畫了一半的牡丹,當著傅慎時的麵拿給傅三看,問他:“三哥,我這草稿如何?”
老夫人的身邊,潘氏很見機地接著方纔的話頭,問道:“老祖宗,這擺著長桌是要寫字作畫麼?”
老夫人著人把托盤拿出來,紅綢布上放著一塊瑩潔如玉、光照輝映的青田石和一隻剔透水潤的玉鐲,她道:“賞花本是雅事一樁,這青田石是老侯爺留了好久都捨不得篆刻,乾脆給孫子們拿去用罷。鐲子就給女人們拿去戴。”
傅慎明終究鬆了口氣,無可何如地看了傅慎時一眼,溫聲說:“本日委曲你了,我庫房的玉石,隨你挑好不好。”
蕭山伯夫人嘴角翹起,當年老長興侯娶後妻的時候,太後身邊的嬤嬤都去打扮送嫁,這玉鐲子也跟著多了一份麵子!
傅三不大在乎地“嘖”了一聲,瞥了殷紅豆一眼,目光微滯,隨即規複如常,他正要分開,傅五走了過來。
傅三拉開傅五,黑著臉怒斥他:“老五,管好你的嘴。”
傅五瞪了傅慎時一眼,這纔不甘心腸拜彆。
一刻鐘後,傅三走到傅慎時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六弟,疇前之見你畫過蓮花,卻冇見你畫過牡丹,你不去玩一玩?”
滑動輪椅,傅慎時後退一步,冷著臉冇有理睬傅慎明和傅三,等兩人走了,他才叮嚀時硯:“推我去桌子那邊。”
二房的傅五目光掃過蕭山伯家的女人,對方也在看傅家兄弟,重新看到尾,最後目光落在傅六的臉上和腿上,停頓好久才挪開。
傅慎時昂首瞧了傅三一眼,麵色冷酷道:“三哥甘心讓人踩踏,何必拉上我。”
傅慎明也停動手中的畫筆,負手前來,端著兄長的身份,麵色嚴厲道:“本日有外客在此,自家兄弟鬨甚麼笑話給人看?”冷眼看了傅五一眼,他道:“還不快歸去作畫,等香燃燒了,你便把彩頭拱手送給老四好了。”
傅慎時揭起畫紙,淡聲道:“我又不搶青田石。”
傅慎時正與傅慎明對峙得短長,便發覺到後背有一隻手,力量小小地扯了扯他的衣裳,閉著眼都能猜到,必定是殷紅豆,然後他便聽她裝模作樣地勸道:“六爺,大爺說的是,奴婢替您把畫拿去措置了吧。”
兩家人見過禮,說了幾句客氣話,蕭山伯一家子便落了座。
殷紅豆同仇敵愾地看著傅五。殘疾人不能插手科舉這一點她是曉得的,她到底是傅慎時的丫環,這會子也已經竄改了思惟,便暗罵傅五販子嘴臉!小人行動!欺負一個殘疾人算甚麼本領!
傅慎時掃了一眼傅五手裡草稿的後背,輕哼一聲,麵露不屑,傅五這般顯擺,不過是記恨當初李先生在侯府做西席時,隻偏疼他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