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兩邊鬨然大笑。

“我看是你兒子……不對，老子揣摩是你馮老狗吧，夜裡把人乾狠了，當然睡不醒。”

“都頭，城西開武館的常白常大爺也不是你的敵手！”

吳二少爺蹲下去，用手捏住夷女的下巴，擺佈玩弄著看，“就值這個價，五貫錢。”

“哈哈哈哈！”吳二轉頭對馮掌櫃說：“老馮，就六貫？”

宋鐵紅著臉，退開兩步，點頭道：“二少爺談笑，小的買不起。”

正行著，冷不丁一口痰從乾果鋪吐了出來，正巧落在宋鐵褲腿上。乾果鋪的王孀婦忙把簸箕擱在條凳上往外張望。

“哈哈，笑死老子們！”

“還花了七貫錢，嘖嘖，賤夷子就該丟到十八巷最劣等的娼館去！樹皮疙瘩一樣糙的身子，呸！”王孀婦嫌棄得連聲啐罵，倒讓宋鐵曉得了，她就是淦無敵口中的夷女。

“是......是......小的必不讓都頭絕望！”

“好！”宋鐵摸出懷裡兩張蒸餅，塞進她手裡咬牙道：“你快走罷，冇人瞧見！”

吳二少爺晃著腦袋踱步過來，細細打量他一把，眸子子一轉，笑道：“喲，是你小子？瞧模樣夷女是看上你了！我說鐵哥兒，怕還冇開過葷吧？想不想要？”

“想不想跟我進衙門？”

“背後是魏春狗官！”

淦無敵披個褂子轉下隔樓，瞧他兩眼，笑道：“小狗入的，十六七了吧？”

“曉得我與他不對於罷了！”淦無敵沉吟道：“本日與你說明白，是想讓你曉得事情出處，或者他們另有摸索手腕，你稀裡胡塗下著了道兒也不知。唔......我們隻要盯著，拿到確實的根據，自有人對於他們。你就給我機警點，死盯著他們風吹草動，摸清線路當即回稟。雅州官道他們是不敢走的，靈官寨到盧山的官道山路，你小子給我摸熟透了！辦下此事，你就隨我進衙門，老子汲引你作個吃公家飯的弓手。易家丫頭，指給你做老婆！”

宋鐵一屁股跌在地上，那股子寒氣嗖嗖往上冒。

宋鐵呆在當場，驚得不知所措。瞧熱烈的也都愣了，卻不想吳二當真把夷女送給一個小乞丐。

“本來是吳二少爺。”馮掌櫃麵露難色道：“這……當初但是花七貫買的。”

此時，人群中走出一個著青色夾襖，身形微胖的年青人，伸手拉開馮掌櫃，用鞋麵墊著夷女的下巴看了兩看，對馮掌櫃說道：“五貫錢，賣與我吧。”

“都頭恩比天高，是小的再生父母……”

“嘿嘿！”淦無敵冷哼兩聲，道：“那人呢？”

“不……不怕！”宋鐵強自道：“都頭稟報知縣老爺，把他們都抓起來！”

街坊七嘴八舌群情著看熱烈，也有那看不下去的插嘴安慰，老馮那模樣是越想越氣，在她頭臉背上一頓好踩。

蒸餅好了二籠，宋鐵包好正要走，見此年青人過來，想起淦無敵的交代，便把腳立住，站在王孀婦中間跟著瞧。

“那吳老二還讓我……讓我把夷女送給你……”

馮掌櫃一咬牙，點頭道：“二少爺拿去，我寫個字據。”轉頭步進綢緞莊。吳二跟出來，半晌又轉出來，對宋鐵說道：“你小子常日裡冇少幫我跑腿，也算辛苦，這夷婆子老子就送給你了。”說罷，哼著曲兒走了。

“啥……啥事？”

夷女驚詫昂首。宋鐵吃了一驚，那一刹時彷彿見著夷女雙眼有兩道懾民氣魄的光芒。定睛瞧去，卻隻要滿眼的疲累，他晃晃頭，道：“我阿姐也是這般讓人賣走的......你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