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鳴百日宴散去後,滿麵憂色的鄭公攜二夫人到喜鳴母親姚氏的寢宮看望母女二人。姚氏正逗喜鳴玩樂,小小喜鳴在母親懷熟行舞足蹈,一張小臉樂得如花般光輝。
耳環放進銅盆時蕩起了一陣細細的水波。水波過後,耳環銅鏡的鏡麵變得跟女兒家打扮用的銅鏡鏡麵普通大小。婦人像是對此早已曉得,涓滴不感驚奇,隻是凝神屏氣的看著。
婦人打量完耳環,抬開端後不覺迷惑的自語了一句:“等了七百多年,莫非就為等這亂世女兒命?”
婦人正攢眉深思,一名中年婦人喜盈盈的快步走進房間,躬身向她稟道:“恭喜夫人,剛纔宮裡傳話過來,君夫人生了,是位女公子。”
響聲極輕,但還是轟動了正坐在案前假寐的年逾半百的紅衣婦人。婦人遊移著伸開雙眼,又愣怔半晌,這才低頭拿起案上一對略顯陳腐的耳環。
二夫人悄悄撥弄著喜鳴的小手,又笑道:“君上與夫人想想,全部大安朝連我們鄭國,大的諸侯共有五家,誕下的公子公主已不知有多少。因王上喜吉兆,故常有諸侯國公子公主伴著吉祥出世的言語傳出,我家喜鳴也算此中之一。可其他的公子公主,非論有否伴著吉祥出世,向來都是王上與王後同送一份賀禮,可曾見過除此以外王後另有伶仃賀禮的?何況就算是王上與王後同送的賀禮,喜鳴這份也比這宮裡其他公子公主的都要豐富些吧?”
婦人手上這副耳環,其墜子各是半麵銅鏡。此時,兩隻墜子合在一起,一絲合攏的裂縫也不見,真成了一麵如拇指般大小的銅鏡。剛纔的“哢擦”聲就是兩個墜子合攏時的聲音。
二夫人膝下無後代,看的甚是喜好,忍不住上前逗弄道:“我家喜鳴出世就有喜鵲上門報喜,本日又獨得王後賀禮,這命呀確是非普通的繁華。”
此時,紅衣婦人已平複好情感,外孫女的出世老是一樁喪事。此次聽完中年婦人的話後,她終究喜道:“好!好!詹姑,君夫人已得兩子,此次再得一女,總算是後代雙全了!”
少年烏黑髮髻上綁了一塊灰色頭巾。頭巾跟著腳步高低輕舞,仿若周遭寂靜中孤傲的一隻舞蝶。
二夫人泯然一笑,接著說道:“說不定將來我家喜鳴還會貴上加貴呢!”
鄭公與姚氏聽了不覺更加喜好。
“哢擦。”
小小喜鳴被二夫人清爽斑斕的笑容吸引,直盯著她看,粉嫩小臉上一雙大眼睛笑得像一彎新月。二夫人越看越喜好,忍不住從姚氏懷中抱過喜鳴。小喜鳴竟舉起雙手衝著二夫人一陣咿咿呀呀,二夫人喜好的再也顧不上理睬心機正百轉千回的鄭公與姚氏二人,用心陪著喜鳴玩樂起來。
鄭公與姚氏對此話卻有些不解,聞言都轉頭看著二夫人。
婦人盯動手上的耳環看得很細心,目光輕移時,祥靜的臉上漸漸閃現出淡淡的哀傷。
中年婦人本是前來報喜,見紅衣婦人聽訊後不但麵無憂色,反倒一副被驚嚇的模樣,心中甚感不安,從速又說道:“宮裡傳話的人還說,女公子出世時,大雪天的院子裡竟來了兩隻喜鵲,唧唧喳喳鳴唱了好一陣子才拜彆。君上看得大喜,當即為女公子賜名‘喜鳴’。大師都說喜鳴公主是個好命之人,將來是有大繁華的。”
盆中的銅鏡又成了一對耳環,婦人抬手抹了抹不知何時已潮濕的眼角,收起心中的哀傷,定下神開端思考剛纔見到的鏡中氣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