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公與姚氏聽了二夫人的話不由對望一眼。本日他二人隻顧著歡暢,竟未留意到此中不同,此時聽二夫人說來,方覺此次賀禮是有些分歧。
婦人盯動手上的耳環看得很細心,目光輕移時,祥靜的臉上漸漸閃現出淡淡的哀傷。
二夫人膝下無後代,看的甚是喜好,忍不住上前逗弄道:“我家喜鳴出世就有喜鵲上門報喜,本日又獨得王後賀禮,這命呀確是非普通的繁華。”
婦人打量完耳環,抬開端後不覺迷惑的自語了一句:“等了七百多年,莫非就為等這亂世女兒命?”
婦人手上這副耳環,其墜子各是半麵銅鏡。此時,兩隻墜子合在一起,一絲合攏的裂縫也不見,真成了一麵如拇指般大小的銅鏡。剛纔的“哢擦”聲就是兩個墜子合攏時的聲音。
二夫人泯然一笑,接著說道:“說不定將來我家喜鳴還會貴上加貴呢!”
像是為了印證二夫人的話,而後每到喜鳴生日,王後都會特地派人奉上賀禮,這但是各諸侯國浩繁公子公主都未曾有過的禮遇。如此一來,喜鳴在鄭國府獲得諸多寵嬖自是不必多說之事。
很快,銅鏡中漂泊出一條彎曲折曲的蕭瑟巷子,一名肥大的灰衣少年正風塵仆仆的單獨趕路。
喜鳴百日宴散去後,滿麵憂色的鄭公攜二夫人到喜鳴母親姚氏的寢宮看望母女二人。姚氏正逗喜鳴玩樂,小小喜鳴在母親懷熟行舞足蹈,一張小臉樂得如花般光輝。
二夫人持續道:“王後隻要一子,雖才四歲卻已是聰明漂亮,又深得王上歡心,多少家有女兒的王公貴族早已心心念唸的惦記上了,但王後一向未有隻言片語。此次喜鳴百日宴,王後送來獨此一份的翡翠喜鵲,雖未明言,但其情意也不是不成揣摩,隻是今後不知又要是以生出多少是非了。”
“哢擦。”
自語完後婦人又怔了一陣,這纔將耳環放進麵前一個盛滿淨水的大銅盆。
鄭公與姚氏聽了不覺更加喜好。
少年走過的巷子上漸次閃現出四個古樸的小字:悲歡聚散。
鏡中氣象越來越淡,直到最後的“合”字完整散去,少年始終未曾轉過身來,盯著銅鏡的婦人始終隻能看到一個肥大而又孤傲的灰色背影。
此時,紅衣婦人已平複好情感,外孫女的出世老是一樁喪事。此次聽完中年婦人的話後,她終究喜道:“好!好!詹姑,君夫人已得兩子,此次再得一女,總算是後代雙全了!”
婦人祖上傳下這對銅鏡耳環時曾有言,這銅鏡耳環隻顯這家女兒的運氣。隻是鏡中人看去卻似個少年,這是為何?世人所行皆是悲歡聚散路,此處閃現又有何意?
婦人正攢眉深思,一名中年婦人喜盈盈的快步走進房間,躬身向她稟道:“恭喜夫人,剛纔宮裡傳話過來,君夫人生了,是位女公子。”
小小喜鳴被二夫人清爽斑斕的笑容吸引,直盯著她看,粉嫩小臉上一雙大眼睛笑得像一彎新月。二夫人越看越喜好,忍不住從姚氏懷中抱過喜鳴。小喜鳴竟舉起雙手衝著二夫人一陣咿咿呀呀,二夫人喜好的再也顧不上理睬心機正百轉千回的鄭公與姚氏二人,用心陪著喜鳴玩樂起來。
少年烏黑髮髻上綁了一塊灰色頭巾。頭巾跟著腳步高低輕舞,仿若周遭寂靜中孤傲的一隻舞蝶。
二夫人悄悄撥弄著喜鳴的小手,又笑道:“君上與夫人想想,全部大安朝連我們鄭國,大的諸侯共有五家,誕下的公子公主已不知有多少。因王上喜吉兆,故常有諸侯國公子公主伴著吉祥出世的言語傳出,我家喜鳴也算此中之一。可其他的公子公主,非論有否伴著吉祥出世,向來都是王上與王後同送一份賀禮,可曾見過除此以外王後另有伶仃賀禮的?何況就算是王上與王後同送的賀禮,喜鳴這份也比這宮裡其他公子公主的都要豐富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