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吧。”陸追回他一句，視野卻未從那箱子上挪開。

“你都不問我來由？”陸追戳戳他的胸口，“能長生不老呢。”

“在你睡覺的時候。”蕭瀾道，“老闆嫌我不通樂律，不肯將最好的琴賣給我，隻願給我這把次一些的，不過看著也不錯。”

蕭瀾點頭：“隻見過抱怨仆人家冷酷不周的，你卻相反，還怕對方過分熱忱，寧肯住堆棧。”

作者有話要說：　　=3=！

“你買的？”陸追用指尖壓過琴絃。

……

“有彆的客人，以是不能操琴，”陸追腔調淡定，“冇品德，會被打。”

堆棧內，陸追正陷在軟綿綿的被窩中，不肯展開眼睛。在失明的那段時候裡，他練就了無人可及的耳力，也頗能從外界各種細碎的聲響中尋到興趣。比如一片枯葉被風吹落，一尾錦鯉撥出波紋，秋蟬聲漸弱，露重飛難進，單憑重重聲音，腦中便已經有了一幅秋意漸染的山川圖，緩緩展開，樂在此中。

陸追道：“隻可惜缺了一把琴。”

蕭瀾點頭：“天然不是，他本日與我一道來城中探友，見所居堆棧有水有林有涼亭，卻無一把琴，不免有些遺憾，而我不想他遺憾。”

蕭瀾點頭：“真是荒誕。”

既然呈現在了冥月墓中，又用了寶貴絹帛謄寫，香木存放，九成九是陸家之物冇得跑。陸追合上箱蓋，道：“該當是我那祖宗想要長生不老，以是操心網羅了這些方術想成仙，隻可惜還是未能得償所願。”

“萬物皆有命，你我長命就好，長生卻不必了。”蕭瀾將他擁在懷裡，“先前就說過，剝奪彆人的命數強加在本身身上，血糊糊的，活一千年也不歡愉。”何況若動靜傳出去，這一箱書還不知會引來多少江湖紛爭，到時候必將又是一場血雨動亂，倒不如燒了承平。

“肚子餓了？”蕭瀾拉著他坐起來，“走，帶你去吃城裡最好的羊肉。”

“不準睡了。”蕭瀾握住他的手，“乖，不然早晨該精力了。”

說有一大箱, 張黑虎還當真就搬來了一大箱。尚未將蓋子翻開，便已有幽幽暗香盈滿室中，蕭瀾微微皺眉, 陸追卻道：“冇事，熏書用的。”

蕭瀾持續看著他。

蕭瀾按了按他的鼻子：“在笑甚麼？”

聽他說得這般利落，老掌櫃反而點頭：“你走吧，我不賣了。”

“琴？也是快意坊，鳳棲琴行，不過那邊的琴寶貴。”小二伸手指路，“穿過三條街，到了一探聽便是，大家都曉得。”

傍晚時分，蕭瀾在院中生起一堆火，將那一箱書焚得乾清乾淨。五今後，黑虎寨眾強盜皆已鞠問結束，隻等按律判刑，那名少年則是得了一封陸追的保舉信，前去日月山莊拜師學武。事情既已告終，兩人便也持續朝著封城而去，時節正值秋意蒼濃，一對有戀人沿途看山看水看丹霞，真是數不儘的意趣風騷。

蕭瀾卻不活力，隻笑道：“為何？我看著像是歹人？”

滿園皆是脈脈春|情，皎皎月光。

是嗎？老掌櫃抬了抬眼皮，還在躊躇，蕭瀾卻已經上前，替他將門板又卸了下來。

“真的是古物？”蕭瀾問。

少年承諾一聲，回身飛跑下了山。知縣一聽陸追在剿匪，初時還當是有人在拆台，可看到令牌後，卻實打實慌了一慌，也來不及多問，騎馬趕車就帶著人往山中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