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彆的客人吧……這個……”陸追看著麵前的新琴，一時候有些不知該如何圓場。

下一刻，便有柔嫩的唇貼合上來。

蕭瀾瞭然，又道：“替你搬下山吧，這裡又冷又臟，彆待了。”

“白日睡多了，睏意全無。”陸追推開堆棧門，“不如你再陪我多喝兩杯？”

“我若隻要一小我，天然巴不得住在張府，殷勤喧華總好過孤傲冷僻。”陸追牽住他的手，“不過這回可不成，我還想與你獨處一陣。”

陸追閉上眼睛。

“能想通。”蕭瀾道，“陸家當年勢力滔天，必定有多量冊本源源不竭送往陸府，或許蝠也是因為如許，纔會渾水摸魚拿到那本穿魂法。”

“我不懂琴，卻也不是甚麼浪蕩後輩。”蕭瀾解釋，“我敬愛之人擅操琴鳴曲，我買琴是要送他。”

“敬愛之人，紅橋樓的歌姬嗎？”老掌櫃揣動手問。

堆棧內，陸追正陷在軟綿綿的被窩中，不肯展開眼睛。在失明的那段時候裡，他練就了無人可及的耳力，也頗能從外界各種細碎的聲響中尋到興趣。比如一片枯葉被風吹落，一尾錦鯉撥出波紋，秋蟬聲漸弱，露重飛難進，單憑重重聲音，腦中便已經有了一幅秋意漸染的山川圖，緩緩展開，樂在此中。

“萬物皆有命，你我長命就好，長生卻不必了。”蕭瀾將他擁在懷裡，“先前就說過，剝奪彆人的命數強加在本身身上，血糊糊的，活一千年也不歡愉。”何況若動靜傳出去，這一箱書還不知會引來多少江湖紛爭，到時候必將又是一場血雨動亂，倒不如燒了承平。

“有彆的客人？”蕭瀾將他放到地上，往前推了兩步，“那又如何？”

蕭瀾點頭：“真是荒誕。”

“總不能因為有你慣著，我就冇法無天放肆放肆，將這統統都當作理所當然。”陸追與他十指交握，眼中映著星光，“多謝。”

“是不錯。”陸追道，“比不上家裡的，卻也差不到那裡去，操心了。”

冥月墓中的弟子, 會讀古筆墨不奇特, 可蕭瀾心中卻還是疑慮，這些帛書在地下埋了少說也稀有百年, 何故竟能不朽不腐？想當初蝠那本穿魂**, 即便是被封存在密不通風的墓道暗格裡，也還是殘破到一碰就化為碎渣，更彆提是被裝在箱中，沿途顛簸數百裡地。

蕭瀾點頭伸謝，一起尋去鳳棲琴行，老闆卻已經將門扇都搭了大半，正籌辦清算東西回家。

“歹人不像，可也不像真正懂琴的人。”老掌櫃道，“我製最好的琴，是要賣給最好的琴師，不是一時髦起的大族浪蕩後輩。”

“喂喂喂！”陸追心間吃驚，身後拍他的肩膀，“使不得使不得，樓上另有彆的客人！”推窗便能看到，這成何體統。

陸追抱拳：“好好好，我怕。”你贏。

“如許啊？”蕭瀾笑著替他整了整衣服，打趣道：“那隻住一天可不敷，也罷，就讓老張再多等兩天。”

少年承諾一聲，回身飛跑下了山。知縣一聽陸追在剿匪，初時還當是有人在拆台，可看到令牌後，卻實打實慌了一慌，也來不及多問，騎馬趕車就帶著人往山中跑。

“你去哪了？”陸追握住他的手，“如何這麼久。”

陸追笑著捶他一拳：“油嘴滑舌。”

“有彆的客人，以是不能操琴，”陸追腔調淡定，“冇品德，會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