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青銅牆麵長年被江水灌溉而鋪滿了深綠色的青苔，青銅壁壘以他們為原點朝四周八方延展而去，一眼望不到絕頂，彷彿藏匿在水底的另一個漫無邊沿的天下。

“媽的，你們活下來就好啊！”曼斯對著節製台大聲吼怒，然後重重吐一口濁氣，彷彿要把此前的憂愁和發急從大腦裡全數一口氣吐出來。

沙啞的電流聲劃過，節製室的擴音器裡重新傳出熟諳而清楚的聲音。

這是他們剛打仗到夔門打算時路明非建議的，將諾瑪的信號與潛水服裡的傳感器直連，利用信號線與無線信號的兩重保障，以免在水下產生不測的時候水下的任務職員與水麵的聯絡直接被堵截。

“嗯……路明非說相稱可靠，這要不是諾頓的青銅城的話，他就把整麵牆上的青苔都吃下去。”楚子航的聲音傳來。

“船長，線收回來了！但是……斷了……”船麵上的二副扯著烏黑的線頭，線頭的斷口光滑而平整，披著雨衣的男人神采慘白。

狠惡的震驚臨時緩息了下來，但翻滾攪動的灰塵仍然鋪天蓋地，射燈也穿不透這些稀碎的泥沙，視野恍惚而渾濁。

“長江航道海事局告訴我們這是強度5.3級的水下地動，並且會伴隨餘震，不解除會有更激烈二級地動的環境！”

而救生索拉扯他們的方向處，岩石如倒刺般鋒利，眼看兩人的身軀就要撞向石刺，路明非千鈞一髮之際拔出楚子航身後的村雨把兩人的救生索一刀劈斷。

“公孫述不是龍王？”楚子航微微皺眉。

“這是……”楚子航也被麵前無邊無邊龐大牆壁震驚住了。

青銅人臉活靈接受赦令般敏捷伸開緊咬的牙齒，青銅牆壁狠惡震顫，緊密的機器齒輪在牆壁裡轉動扣合，如同深淵巨口般的黑洞在青銅壁上朝著四周八方緩緩延蔓延開。

地動產生後他們被敏捷地捲入岩層的裂縫之下，水麵上的曼斯傳授他們應當也有所發覺，身上的救生索驀地收縮。

不，應當說是一座大到一眼望不到絕頂的水下城池。

楚子航聞聲轉頭，眯眼望去，灰塵大部分已經漸漸沉澱了下去，他們正漂泊在幽綠的水裡，頭燈往前暉映而去，入眼處出現一陣青綠色的光芒。

“白帝？我還覺得汗青上的白帝指的是白王。”楚子航說。

水底深處的岩縫裡。

“路明非他已經把青銅城開啟了。”

如果同時落空了獨一的“S”級和“A”級中的頂峰精英，這個任務他很難接受的起，或者說，全部卡塞爾學院也很難接管如此嚴峻的喪失！

……

“不消了，曼斯傳授。”楚子航說。

“楚子航，路明非，聽獲得嗎？”

“公孫述不是龍王，他隻是被龍王選中的人，真正的白帝——青銅與火之王是他的部下，化名李熊，也就是諾頓。”

“不，白帝指的是青銅與火之王，也被稱為灰之王，世人皆以白帝稱公孫述，但公孫述並非白帝本人。”

曼斯重重跌坐在坐位上，深深的擔憂垂垂從他的臉上隱去，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驚奇和氣憤。

嗯，得救了……彷彿又冇完整得救？

“不愧是‘S’級，真他媽的有先見之明啊！”三副寬廣的手掌重重地砸在節製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