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長寧跪坐在榻上, 拉起沈玹苗條有力的胳臂擺佈瞧了瞧，的確冇有甚麼大的傷痕，唯有手肘和小臂處有些許擦傷, 腰腹處有一道淺淺的劃痕, 約莫兩寸長，不深，傷口已經自行癒合了。

因沈玹徹夜不回東廠，方無鏡隻好和林歡一同進宮互換最新諜報，誰隻還冇進洗碧宮的大門，便見沈提督和長寧長公主旁若無人地在宮外的紅牆邊卿卿我我，頓時驚得下巴都快掉下，頓感一陣甜美劈麵而來。

“抱你？”

“霍騭臨死前通敵，蕭萬安亦投奔了北狄人。”沈玹屈指悄悄叩著桌沿，麵色平高山拋出了一個令蕭桓膽怯的究竟，“城中抓捕斬殺的細作隻是十之一二，更有起碼百餘名妙手埋冇在京師的各個角落……”

兩人鬼鬼祟祟地往外走，全然不見門外一名十五六歲的小宮女正巧進門。

沈玹搖了點頭，一臉正色地說：“事關奧妙，不能給。”

咦？是出門過分倉猝，落在這兒了麼？

筆跡很新，帶著鬆墨香，明顯是幾個時候前新寫上去的。

方無鏡也怕沈玹聞聲，亦用氣音道：“好！”

沈玹頓了頓，繼而抬起一雙鋒利的眼來，“乃至是，皇上的身邊。”

“哎，彆！”蕭長寧伸手攔住他，心疼道，“你未曾用午膳的麼？讓禦膳房做些新的菜食過來罷，這個已經吃剩了的。”

“好……”林歡愣了愣，謹慎翼翼地瞄了洗碧宮大殿一眼，小小聲音地說，“出去打。”

蕭長寧大窘，想起沈玹呈現過幾次的‘無常簿’，忍不住問道：“你該不會是把本宮獲咎你的統統事情都記在無常簿上，時候拿出來翻翻舊賬罷？”

心間一暖，蕭長寧好笑道：“請沈提督不要用這般密意的語氣，說出如此傲慢的話啊！這類話普通都是史乘中的大佞臣說的呢。”

蕭長寧拿著那本寫了大半的小冊子，在看與不看間猶疑了好久，這才謹慎翼翼地翻開扉頁，心想：我就瞄一眼，如果真有奧妙便替他收好，免得被旁人瞧了去！

蕭長寧躺在榻上放空了半晌，等候腦中的眩暈之感消逝，這才推開被褥起家。

“彆……有人！”

“不、不消！”

“客歲底逼宮失利，霍騭領著少數親衛倉促逃脫，而絕大多數錦衣衛則留在城入耳候措置。當時皇上仁慈，隻殺了幾名反叛的千戶和批示使同知，其他人都招降收編進了溫陵音的手裡。溫陵音初來乍到，對錦衣衛的人不甚熟諳，皇上能包管那些招降的錦衣衛裡冇有幾個霍騭埋下的內奸眼線？”

沈玹整了整袖口，聲音降落：“皇上召見臣，就隻是為了談私事？”

蕭長寧胃口還是不太好，吃多了便反胃，隻能少量多食，禦膳房的灶火上日夜不間斷地給她備著粥食和藥膳。

熬得濃白的白玉魚湯配烏骨雞藥膳，加上幾碟冷熱小菜和三鮮灌湯包，芳香撲鼻。有沈玹在，蕭長寧不敢偷懶，足足喝了兩碗才輕聲軟語地說：“沈玹，我真吃不下了。”

“朕實在不甘心，連萬裡以外的蠻夷之族都敢欺負朕年幼。”蕭桓抬眼望著沈玹，像是在祈求一個答案似的，“莫非我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北狄人，一寸寸蠶食掉朕的肱股之臣嗎？”

“你身上的味道……”林歡吸了吸鼻子，樸拙道，“彷彿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