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督，既然打算被長寧長公主聞聲了，可否要另行商討？”說話的是一個微胖的中年寺人，語氣溫吞，很有慈悲之態，恰是那位調製出了無色有趣新毒-藥的白虎役役長，姓吳名有福。

“清算倒是清算好了，就是過分粗陋了些，本來就是給奴婢們居住的房間，光芒也不太好。”夏綠擦了擦眼淚，謹慎翼翼地問道，“您真的要和沈提督分家麼？”

蕭長寧取了鑰匙開鎖，翻開箱子，隻見內裡整整齊齊地排放著幾樣物品：有她冊封‘長寧公主’的玉蝶和先皇親筆聖旨，另有一隻小巧的鬆青色香囊，是餘貴妃親手繡的、留給她的最後一件物件。

不為五鬥米折腰？

蕭長寧痛痛快快地睡了一覺，直到腹中饑渴，才懶洋洋起來用膳。

沈玹涼涼一瞥。

議事堂。

那是賢人才做的事。

“啊？！”夏綠驚呼，後退一步跪下，哭道，“殿下 ，那我們該如何辦呀！要不，我們想體例逃出去吧！”

林歡矯捷地一個後翻，躲開暗器，穩穩落在階前，而手中的酥糖未撒分毫。

屋簷上的玳瑁貓下不來了，急得在屋頂抓撓，收回‘喵喵’地叫聲，引得沈玹豢養的那隻大黑犬不斷地狂吠。

沈玹起家，按著腰間的兩柄細刀，意有所指道：“傳聞農夫為了安撫暴躁的牛群，會在牛群中放入一隻荏弱的小羊，起安撫調和之用，用以麻痹牡牛的鬥誌。小林子，你覺不感覺，長寧長公主就是那隻混入東廠的小羊？”

而現在，她真的成為了長公主，食邑還是六百，可阿誰儒雅多情的帝王卻永久長眠地底了。

“還能睡。”林歡大言不慚。

“也不必然會被滅口，方纔本宮太嚴峻了，隨口一說罷了，你彆當真。”憩息了半個時候，蕭長寧已完整平靜下來，闡發道，“東廠固然行事狠厲，卻並非不顧結果。戔戔一介兵部侍郎蔡豐，論職位和代價都遠不及我，沈玹不會為了這麼個小人物而毀約。”

蕭長寧不肯去廳中同他一起用膳，沈玹竟命人直接撤了她的炊事，偌大的廚房連一口熱粥都冇留給她。

夏綠殷勤地為她撩開珠簾，斂首道：“是，奴婢都聽您的。”

蕭長寧眼睛有些發酸，將聖旨放好，合上箱子。

夏綠端了一壺涼茶呈上，取出帕子給蕭長寧擦了擦汗，體貼道：“殿下，您的神采如何這麼丟臉？但是悶著了？”

“殿下，奴婢還想多奉養您兩年，還想再多活兩日……嗚嗚。”

膳房裡乒乒乓乓，煙霧環繞，時不時有慘痛的嗆咳聲傳來。而一院之隔的寢房中，燈火暖和喧鬨，沈玹半散著墨黑的長髮，披衣坐在案幾旁，苗條的指間夾著一枚黑子。

獨安閒房中吃過午膳，蕭長寧略感無聊，便脫手清算本身帶來的嫁奩。大部分物件，貼身宮婢都給她清算好了，隻要一個小紅木箱子還密封著，裡頭裝著她最貴重的物件，宮婢們冇敢擅自挪動。

夏綠哭得涕泗橫流，蕭長寧反而笑了。

林歡當真地想了想，而後舔舔手指上的糖末，“聽不懂。”

本身脫手做飯是不成能的。

“真的？”夏綠打了個哭嗝，將信將疑。

沈玹又對吳有福道，“今後毒物莫要到處亂扔，把穩不懂事的小女人撿了，白白喪命。”

第二日夙起，主仆四人皆是一臉菜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蕭長寧一聲長歎：“罷了，豪傑不吃麪前虧！本宮既損了沈玹的顏麵，去服個軟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