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臨淵？”她摸索著朝裡喊道。

他的語氣倒是一如既往的輕描淡寫，嘴角還揚著淺淺的笑意。

宋晚寧拉著謝臨淵坐在本身身邊，背對著靠在他前胸，又搖了點頭：“不餓。”

聽她的描述，謝臨淵想起了三年前寶華殿的那場大火，當時那種絕望的感受刹時再次爬滿滿身，心臟一陣抽痛，幾近冇法呼吸。

“你如何了？”她超出他，想去拿那隻藥瓶細心瞧瞧。

“那還不是有人非纏著我要了三回，到子時才歇，我這有摺子冇看完，隻得再看一會兒了。”謝臨淵低頭看她，眼神含混。

她閉上眼，仍舊固執：“我就在這陪著你。”

宋晚寧盯著那抹刺目標色彩，緩緩開口：“你承諾過我的，要與我白頭偕老。”

謝臨淵卻先一步將她攔住，順勢握住她冰冷的手腕：“太醫不是說了我是秋燥傷肺，不過咳嗽幾聲，哪用得著大驚小怪。”

他愣了一下，掌心覆上懷中之人的發頂，笑道：“那我們的孩子是長得更像你，還是更像我一些？”

“寧兒，如何起來了？”謝臨淵回身快步朝她走來，案頭燭火被他衣袖帶得狠惡搖擺，攪碎一地光影。

“嚐嚐，隴西新貢的蜜糖，我讓他們用宮中的金桂做的桂花糖。”

或者說，是毫不在乎。

謝臨淵懂她的驚駭，冇再勸，一隻手攬著她的身子，另一隻手提筆持續在摺子上勾畫。

“好，不說了。”他看著麵前羞憤難當、咬牙切齒的人兒，眉眼都笑得發彎，“冇用晚膳餓不餓？是吃點心還是讓他們再上些吃食？”

“陸大人，你且瞧瞧這瓶子裡裝的是甚麼藥？”

她含著淚點頭，幾度哽咽：“我看不清...隻看到了好大的火...你們在我麵前消逝不見了......”

回想起夢中所見，她聲音都不住顫抖，越來越纖細。

“太甜了，有些發苦。”她蹙眉要吐，被謝臨淵用唇舌捲了去。膠葛時嚐到他唇齒間參茶的苦澀餘味，混著一點點冰片薄荷的涼意。

“是啊，賭約還在，我們必然會恩愛百年。”清算潔淨後，他彎下腰，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就算是變成了鬼，我也要日日來你夢中與你相會。”

他不動聲色將桌上藥瓶挪開，用心逗她：“夢裡我穿的是不是銀鱗甲？工部新製的甲冑過幾日送來，你且瞧瞧，讓他們按你夢裡的款式改。”

“不要。”她閉著眼往他懷裡貼。

“任何事情都冇有你首要。”他俄然俯身叼住她紅透的耳垂，溫熱氣味拂過頸側，“如何這個時候醒了？是餓了還是夢魘了？”

隻能將她抱緊，再抱緊。

聞聲她的聲音，那道本來佝僂顫抖的背影一下子繃得筆挺。

他不曉得她有冇有看摺子上的內容。

宋晚寧紅著臉叱罵道：“登徒子！”

後背被高低輕撫：“去床上睡？”

她俄然展開眼，伸手按住他的筆尖。

公然，甚麼事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說是陪著他，實際上是她更需求人陪——做過那樣的夢，她再也冇法一小我躺在那張冰冷的床上了。

謝臨淵批完最後一道摺子，輕手重腳將熟睡的宋晚寧抱回寢殿。

“謝臨淵！”宋晚寧又好氣又好笑，輕錘了一下他的胸膛。

心跳聲隔著衣料傳來，較著比之前短促，呼吸卻決計放緩，彷彿連喘氣都要測量分寸。

宋晚寧目光掃過亂糟糟的案幾，瞥見一隻兩指寬的瓷瓶半隱在卷宗後，瓶身印著太病院特有的艾草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