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頭望他,不由自主地攥住了他胸前的衣衿。
本日,秋淳為我挽的是少女的環髻,簡樸清爽,我向來偷懶,不想戴簪了,但劉知熠卻不準,親身在金飾盒裡幫我遴選。
我望著鏡中的本身,容光抖擻,綠鬢如雲,香腮欲赤,雪膚紅唇,略微一打扮,真的是添了很多嬌媚鮮豔。
而此次他彷彿更加經心,他專注地盯著我的臉,細細的描摩,而我的視野所及,是他弧度美好的唇,俊挺的下巴,另有屬於男人的喉結。
宿世我回絕他的金釵,他就憤恨我,眼下我再敢猖獗,豈不是老虎頭上拔鬚麼?
但是,劉知熠讓我戴,我卻不敢不戴。
然後——
劉知熠將我抱到椅上坐好,本身便躺到了貴妃榻上,他的神情是懶洋洋的,但那雙微挑的鳳眸裡,光彩敞亮,好似蘊著燦爛的星光。
但是,劉知熠卻吃得並未幾,他隻是略喝了幾口粥便停下了,我不免留意察看,他端倪之間實在有很較著的倦意,眼底也泛著紅紅的血絲,他應當是很累了。
“嗯。”他竟點頭了。
“能夠,”他從善如流地同意了,“若你能陪我一道睡,天然是更好的。”
我倒是第一次與他同桌用飯。
我氣得扔給他一個白眼,轉頭讓秋淳給我拿一把柳琴過來。
我開打趣道:“世子是要我給你唱催眠小曲麼?”
一道清脆又嬌蠻的聲音在院外響起,伴著一陣混亂的腳步聲,我模糊聞聲夏漓在說話,“請表蜜斯恕罪,世子正在歇息,不準旁人打攪……”
我艱钜地吸了口氣,“我能換個彆的體例哄你嗎?”
他笑了笑,“秋淳說你喜好去外院曬太陽,我已讓她們在那擺好了桌椅茶點,待會兒我陪你一道去那邊歇息。”
樂器當中,柳琴的調子相對更低緩溫和,並且我彈的是一曲慢調的《花間醉》,綿綿之音如潺潺流水,悠淡清遠,能舒緩表情,幫忙安眠。
結果當真是不錯的。
“再換個。”
“要不你親我十下?”
想想也能曉得,他在臨京這段光陰必然忙於公事,未曾好好歇息,昨夜又快馬加鞭地趕來安州,夜裡又一向守著我,未曾睡覺,如許熬下來,鐵打的人也會疲累的吧。
他的發起天然都是不靠譜的,我隻能無法地說:“世子,雖冇有催眠小曲,但有催眠的琴聲,你情願聽麼?”
他悄聲開口,彷彿未長大的孩子普通,“惜兒,你快哄我睡覺吧,你不哄我,我便睡不著。”
“就戴這個吧,”他白淨苗條的手指拈著一支祥雲鑲金串珠鳳尾簪,悄悄插入我的烏髮中,“這支簪與你的髮髻恰是適合,清靈又調皮。”
固然他現在望向我的眼神真的有一種既天真又眷戀的孩子氣。
劉知熠皺了下眉,“清玫,你如何來了?”
偶然候我會驚駭,我是否已被他利誘住了,竟守不住本心,為何我現在想梧哥哥都想得少了,而他的影子卻老是浮上心頭?
“你們誰敢攔我?猖獗!是阿姨讓我過來找表哥的,你們再敢禁止,脖子上的東西都不想要了是吧?!”
我記得他畫的遠山眉,是極好的。
我不由抬眸,怔怔看著他,我想我的神情必然是傻乎乎的。
劉知熠過來將我一把橫抱起來,攬我於臂膀之間,他低頭笑吟吟地瞧著我,“惜兒,內裡氣候真好,咱倆一塊兒去曬太陽。”
劉知熠,明顯是你先盯著我的。
半盞茶的工夫後,秋淳已出去稟告,說是外院那邊都安插安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