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當真吧。”她的聲音極輕,仿如夢話普通,“我就怕你不當真。”
“阮蜜斯,你也不消與我說那些彎彎繞繞的話。我知你對陸兆業有情,剛好我也願成人之美。”沈蘭池勾唇一笑,伸手撚起阮碧秋一縷烏黑髮絲,“隻是不曉得,阮蜜斯願不肯意抓住這個機遇?”
“捏造的手劄。”陸麒陽將那疊為一小頁的信放入袖中,口中低聲道,“仿的是二皇子的手跡,致信江北逃亡的匪寇一眾。這封信如果讓人看到了,那二殿下定然會極困擾。”
沈蘭池在心底微嘖了一聲。
“蘭蘭,你彆如許。我經不起打趣,會當真的。”
蘭池回到沈大夫人身邊時,沈大夫人還在待客。安國公府是楚京當中一等一的權貴,來往客人天然也都是名閥貴介。除了高門貴胄,也有陸家後輩。那些平素高高在上的郡主、王爺們,也都備了厚禮,前來道賀。
那本是沈蘭池逃離這樁婚姻的最好機會,但是她卻輕描淡寫地放過了――宿世,她對沈大夫人說:“隻要能做皇後,兆業哥哥提早納娶了幾個側室,女兒都懶得去管。男人,不都是如此?”
這本就是一場賭,看阮碧秋敢不敢賭。
“我不管你是在拿我尋高興,還是隻是想用我擋了與陸兆業的婚事……我當真了。”
鎮南王年青時交戰疆場,是個實打實的武夫,脾氣又極暴烈,向來都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這一說。因為陸麒陽不長進,鎮南王冇少打他。以是,這父子倆的乾係並不大好,陸麒陽常常四周溜著跑,好遁藏本身親爹追打。
“……”
大抵是蘭池的笑意過分,阮碧秋有了防備之意,道:“我安知這個玉佩必然是太子所丟?”
“本日,太子必然會來安國公府,也會來這處遊廊走動。”沈蘭池收回了手指,將先前在宮裡拿到的玉佩交到了阮碧秋的手裡,“這是太子私物。雖不常佩帶,可也是貳心頭愛物。如何用,便要看你本身了。我隻要一個要求,藏著些,彆在我祖父的壽辰上鬨出事兒來。”
她的目光細細一逡巡,便瞥見了陸麒陽。他跟在高大的鎮南王身後,陪著和淮陽王說話。也許是因為麵前之人乃長輩,他卸去了常日的痞氣,倒也有了幾分君子之意。
“……”
不愧是阮碧秋,麵上竟然分毫不露。若非蘭池兩世為人,也會被她這副不動聲色的麵孔騙了疇昔。
沈蘭池領著阮碧秋穿過遊廊,在塘畔邊愣住了腳步。待站定了,她先細心打量了一番阮碧秋,見她穿一襲素淨的若紫衣裙,身姿如弱柳扶風普通,又似那畫裡的桃源仙子,真是美極,蘭池不由慨道:“阮蜜斯如此仙顏,理應嫁予人上之人。”
發覺到了蘭池的目光,他一轉餘光,很快又側過甚去,再不看她。行動間,很有幾分畏縮之意。
阮碧秋愣在原地,而沈蘭池已經走遠了。
“沈二蜜斯要我如何做?”她終究鬆了口。
蘭池微踮了腳,尋覓著甚麼。沈大夫人像是曉得她苦衷,說道:“鎮南王府的世子爺剛纔已到了,不過他是跟著王爺一起來的,你不消想了。鎮南王多麼嚴肅?容不得你冒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