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斯,不好了。”綠竹提著裙襬急倉促地返來了,溜到了她身邊,小聲道,“奴婢在禦花圃裡尋不見世子爺,隻怕是請不來世子爺了。”
她正想說些甚麼,卻發覺不遠處的母親沈大夫人麵色極不好,正朝她使著眼色,好似極不但願她與陸麒陽多說話。蘭池勾唇笑了一下,對陸麒陽說:“世子,我娘嫌棄我和你說的話太多呢,我這就走了。”
“陸麒陽?”她有些愣住了,茶杯微斜,幾乎讓茶水淌了出來,“你……你……你偷看本女人換衣服?!”
髮簪精美,簪尾藍蝶振翅欲飛,落在男人苗條瓷白的指間,好不好看。
沈大夫人見狀,蹙眉道:“真是不謹慎。還不快去換一身衣服?”
女人的耳根泛著紅,不由自主地將頭垂得更低,好讓鎮南王世子將這髮簪替她簪歸去。
這一輩子,她沈蘭池還真的不想做這個太子妃了。
紅袖捧來的酒汙了她的衣裳,她擔憂這狼狽模樣被陸兆業撞見,便倉促去改換衣物。在側殿換衣時,二皇子陸子響誤闖了平時從不啟用的偏門,剛好撞見她衣衫不整模樣。
誌分歧,不與為伴。
陸麒陽的目光掃過女人的頭頂與髮髻,落在她的髮簪上。簪子上細心雕了銀菊花瓣兒,細細的花絲栩栩如生,技術煞是精美。
“……世子……”簪子的原主兒氣得雙唇顫抖,眼眶立即變紅了。
沈蘭池瞪一眼丫頭,道:“你們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快去。”
早在沈桐映與阮碧秋竊保私語之時,她就已猜到二人要做何事了。畢竟,宿世,在這給二皇子拂塵洗塵的宮宴上也產生了一模一樣的事兒——
也不知陸子響圖個甚麼勁?
“少胡說。甚麼叫‘這等人’?謹慎被旁人聞聲。”沈大夫人戳了一下蘭池的腦袋,“如果這事真能成,便是你宿世修來的福分。你也不看看,這兒有多少女子在瞧著那太子妃之位?”
鎮南王府手握重兵,或許恰是因為陸麒陽不成器、貪玩還毫無野心,,陛下纔會對鎮南王一家子放心非常吧。
現在沈蘭池重見阮碧秋,方驚覺這阮氏真是冰姿玉骨。如許的美人兒,嫁給陸兆業這廝實在是可惜了。便是跟了她沈蘭池,也好過在太子府裡飄然殘落。
雖其中有些不得說的啟事,可陸兆業到底是給了沈家尷尬,還讓沈大夫人氣上了好久。
看到陸麒陽,蘭池就在心底嘟囔一句:這傢夥還欠她半條命呢。
而此次,沈蘭池一點兒都不急,乃至還優哉遊哉地讓宮女上了一盞茶。
紅顏薄命,讓沈蘭池可惜不已。
陛下本就頭髮少,那幾根毛更是當寶貝似地養著,冇想到竟被陸麒陽一下子拔掉了四五根。
不學無術的世子爺暴露一張笑容,像是在邀功似的,道:“你不是說,你不想嫁給太子?看我本日助你這一臂之力如何?”
她方說完這句話,那小世子就噌的一聲蹦了起來,雙手搭在窗台上,俊臉微怒,道:“少放屁!你換衣服有甚麼都雅的?老子還不想看呢。”
她哽著聲音,轉頭便跑。
見到陸麒陽與他身邊的幾個陸姓後輩,陸兆業便不想再留在此處了。
沈蘭池抬了視線,不疾不徐地呷了一口茶,道:“那你在這兒做甚麼?”
繼而,他將髮簪從女人的頭頂抽了出來。
蘭池內心天然是有算盤的。